“是神药……太子妃你听错了!”
严院使差点自抽耳光, 话说得太快漏了口风,也只能仗着老脸不认账。
“是陛下让找来的神药,为太子治病, 还请太子妃让老臣进去……”
沈青叶忍住翻白眼给他的冲动,怎么说人家也是老医生,没法撕破脸, 只能继续装傻装苦情。
“原来是神药不是解药啊,是我这耳朵不好听岔了, 还以为殿下久治不愈,不是旧疾复发而是被人下毒呢!”
说着,她抹抹眼眶,揉揉眼,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先前我还以为是我连累了殿下,害得他旧疾复发, 若是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
她借着袖子遮挡揉得两眼发红,方才放下手, 双眼饱含泪水地望着严院使。
“严院使,你一定要治好殿下的病啊!”
严院使一张老脸都快木了, 尴尬得完全不敢正视太子妃, 低头说道:“太子妃请放心,这药一定能让太子度过此劫……”
沈青叶惊愕地问道:“只是度过今日一劫, 不能根治吗?那若是今日醒来, 以后又病发了怎么办?”
说着,她愈发忧心忡忡,“我听说那些虎狼之药, 便是以人的寿命为引,看似治好了,可实际上让人短寿十年八年的……便是一时令病人醒来,也如同回光返照……啊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严院使,你这药,不会这样吧?”
“对了,你有没有跟皇上说清楚,这……解……咳咳,神药,到底是能解太子殿下一时之苦,还是能根治痼疾呢?”
严院使既然不肯承认这是解药,非说是什么神药,那沈青叶就非要他保证药效,才肯让他给太子喂药。
能让她触发过敏的,无非是一些不常见的药物或致敏物,普通人过敏,顶多像她一样起个疹子,药浴或者服用抗过敏药物就没事了。
可像太子这样身有痼疾者,对于普通人来说痒一痒洗一洗就过去的致敏物,却很有可能导致他发烧甚至窒息,处理不当或者不及时,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对普通人这么做,或许只是个意外和玩笑,对太子来说,却是十分凶险的谋杀。
太子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拿自己的命,来赌皇帝的心。
到底是装作不知情,随他生死听天由命,还是找始作俑者,问出致敏物来对症下药,及时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好在沈青叶发现的及时,她自己以身试药后,又及时让他泡药浴治疗,总算让他的病情不至于完全失控,看着吓人不轻,却没有真正的生命危险。
在太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后,皇帝最终还是选择了他,让严院使送来了的不管是“解药”还是“神药”,说明他已经找到了太子发病的起因,才能让人制作出对症的“神药”。
沈青叶从他醒来时模糊地猜到了一点,再看到严院使来送“解药”,就更加明白了他的心思,却还是心不甘,气不平。
就因为体弱多病,就无视他的才华和人品,任由他的几个弟弟上蹿下跳地找事不说,每每出了事就要他来护着,要他来调解平衡,皇帝方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顺水推舟地“饶过”他们。
可以说是在最大化地榨取他的剩余价值,包括他的婚姻在内,都在皇帝的算计之中,一定要将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利用得彻彻底底,才不负他的“英名”?
可谁又能替他来承受病痛,并在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情况下,还要为那些生猛海鲜般的弟弟们擦屁股挡风遮雨?
而他们对他的尊敬,只是流于表面和口头,甚至在利益面前,都忍不住明里暗里来挖他的墙角,从等着他自己死去,到盼着他早些离世,被他一手带大的弟弟们,已经忘了这位兄长曾经给予他们的手足之情。
长大后的他们,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想从他的血肉中汲取更多的力量。
“神药”还是“解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心还是有心。
严院使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羞恼之余,不禁气急地说道:“太子殿下病重,太子妃不让老臣速速救治,反而无理纠缠,若是耽误病情,皇上怪罪下来,不知太子妃可否担待得起?”
说不过,就拿皇帝来压人,果然是熟悉的套路。
沈青叶自有底气,丝毫不惧:“你若是敢担保这神药不会坏了太子殿下的根基,并非只能治愈表症的虎狼之药,我就让你过去。”
“如若不然……”沈青叶眯起眼来,“就算是到父皇面前,我也是一样的说法。”
“想拿太子的寿命换一时的好处,没门儿!”
严院使气得血气上涌,手都哆嗦。
他要是能根治太子的痼疾,早就治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他们何尝不想治好太子,可那是想就能治好的话,也不会被称为痼疾顽疾,无药可医了。
多少寻常百姓人家,若是得了这种病,早再第一次发病时就没得救了。
太子能活到现在,就算是病弱一点,就算容易发烧昏迷咳血气喘,可还是活着。
这里面花费了太医院和无数名医的多少心血,岂是太子妃一句用寿命换好处能抹煞的?
“太子妃……是铁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