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珍阁的本钱有限,只能提出“代售”的方式,将沈氏的货物放在奇珍阁售卖,卖出后双方再进行分成。
沈老爹毫不客气地一口拒绝。开什么玩笑,今天长兴伯来赊账他要是准了,明天谁知道哪家公侯也来赊账,东西一旦到了人家的铺子,到时候他们若是说赔了或是赚得少了,不给或少给分成,让他上哪找补去?
他的货又不是卖不出去,沈氏自己就有上百家铺子分布在全国各地,每日都有各地商队往返京城,只有货不够卖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卖不出去的时候,又何须人家插一脚进来分润。
楚世子无奈,只能让长兴伯那从水师淘换下来的人和船,做些沿海贸易,偶尔也去东瀛转一圈,收一些“海货”回来,维持奇珍阁的面子。可这些二手货和东洋货,远远比不上沈氏的利润,可以说是眼睁睁看着沈家大鱼大肉地吃着,他们想喝点汤都经常翻船,不抑郁才怪了。
沈星说道:“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奇珍阁记恨上了沈家,才会故意给玉竹设局,哄着她以假换真,盗取姑娘的嫁妆。”
沈青叶可不管他们有什么“苦衷”,犯到她手里,买通她身边的陪嫁丫环,简直就是把她们家当成提款机和冤大头,难怪最后好处都被人得了去,黑锅却全扣她家头上。
“玉竹有招出是什么人收买她的吗?”
沈星点点头:“长兴伯世子身边的长随楚松,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
“弟弟?这么巧?”
沈青叶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指尖,“她在琉璃盏上抹了保养古琴的松油,就是想让我手滑摔了那个假货,再把真货偷出去给失散多年的弟弟?”
“我记得她们几个都是阿爹十多年前收养的孤儿,这么多年不见,她怎么就相信那是她的弟弟呢?”
这会儿可没有什么亲子鉴定,能让玉竹相信的,要么是真弟弟,要么——就是熟知她所有往事,为她,甚至是为沈家量身打造的假货!
沈青叶可不相信天下有那么巧的事,可若是后者,就说明沈家的问题大了!
“先将人都送去衙门,看他们怎么处置。”
“再派人替我送封信去东宫。”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闹的苦主有钱拿,忍气吞声受气包的圣母,从来不是沈青叶的风格。
“看太子殿下会怎么做吧!”
信写的很简单,一个字都没提长兴伯府的人,只是说发现陪嫁丫环被人收买,用赝品换走真品,盗卖了她的嫁妆,收赃的就是奇珍阁,就问太子如何处置才好。
太子收到这封信,不禁有些无语。
从没见过有人告状告得如此“直白”,可底下的心思却弯弯绕绕得让人难以捉摸。
再一想,沈万年被秦王的小舅子明里“示好”,暗藏威胁,也是毫不客气地直接跑去找皇帝告状,明明是个老奸巨猾的奸商,却装得跟个无辜受气的包子似的。
偏偏父皇还就吃他这套。
父皇手中的暗探遍布京城,永平侯世子前脚离开沈府,后脚就有人将他在沈家的一言一行都记录在册,送入宫中,这前后脚之间,怕是连一个时辰都不到。
若是沈万年有半句虚言,那父皇定然不会轻饶他。
他这般坦然相告,直接向皇帝求助,既满足了皇帝的控制欲,又让皇帝更满意沈家女和太子的婚事,下聘之时,规格在原本太子妃的聘礼基础上,又多加了一倍,比他已成亲的两个弟弟当初送出的聘礼加起来还多。
不过太子也知道,自家老爹,其实骨子里还是那个守财奴,明知道以沈家的情况和沈万年的脾气,他们给的聘礼越多,到时候他陪嫁给沈青叶的就越多。
给出去的再多,到时候都会翻倍收回。如此稳赚不赔的买卖,皇帝才不会管其他儿子们的心情如何。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敢对沈青叶的嫁妆出手。
“以假换真么?”
“这是真的只为了赚钱?还是……另有阴谋?”
在所有人心目中,温雅宽仁,犹若谪仙的太子殿下,看着手中的信和侍卫送来的情报,原本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一双眼却亮得惊人,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与他人设完全不符的冷笑。
“费这么大功夫,几年的时间,精心挑选的人——就只为赚几个钱?”(沈青叶:赚几个钱咋了,太子殿下果然不食人间烟火,能说出这种话来,让长兴伯听见,一定得哭死啊!)
“呵,长兴伯这么辛辛苦苦地赚钱,真是不容易啊!肇源,奇珍阁……就交给你吧!”
“是!”
几日后,皇后卸妆之时,宫女不慎将一支金丝凤钗口中衔着的珍珠碰掉后,稍稍用力蹭了一下,竟然蹭掉了一层金粉,方才发觉这支金钗竟然是黄铜打造,外面过了层金箔,只是不知因为时日过久,还是其他原因,竟然开裂掉粉,这才暴露真相。
皇后大怒,命人彻查,才发现有人竟然敢用赝品盗换真品,追查之下,竟然在奇珍阁找到了赃物,正好混在奇珍阁准备运往东洋的货物中,被拿了个人赃并获。
在查抄奇珍阁之时,不光找到了一些原本属于皇宫大内的“奇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