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密的睫毛,湛蓝双眸看了她一眼,眼白上爬满红血丝,薄唇也红得宛若滴血,明明手上还在不停做着坏事,却仗着那杯酒,理直气壮地轻吐出两个凉凉的字: “废话。” 床下的衣带、衣摆乱做一团,阴影遮盖住了他的动作,但那来回晃动的速度确很清楚。 阮三思只觉得,这个人可真会给她出千古难题。 “你、你就这样,能行吗?”她把脸埋在膝盖里,闷声问,“快好了吗?” “不行。” 燕凉回她的每一个字都很慢。 “不好。” 阮三思只好鼓起勇气,再问:“那、那怎么办?你、你什么时候能好?” “嗯……”燕凉闷哼一声,又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被子上,道,“好不了。” 阮三思追问:“那好不了了,最后会怎么样?” 燕凉的喘息声缓了许多,又慢又长,声音渐弱。 “会死。” 阮三思再次沉默,片刻后道:“我是不懂,不是傻。” 燕凉不再多说,手上的动作也缓了,整个人瘫在床边硬、挺。 阮三思看他出了这么多汗,便往床尾爬去,想给他拿杯水来,爬到一半,忽觉裤脚一紧,扭头看去,见是燕凉轻咬住了她亵裤的裤脚。 这个晚上,她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燕凉,陌生到有些害怕了,此时却恍然清醒过来,他还是他啊。 当初那个受困笼中,咬着她裙摆,死都不肯松口的小怪物,长大了,仍旧被困在这宫墙中,咬着她的裤脚,在向她求救。 这一瞬间,阮三思心软了,是从未有过的柔软,软到有些酥了,温声道:“阿凉,你快到床、上去吧,地上太凉,别受了冻,我、我去给你倒杯水,这就来帮你。” · 燕凉松口了,却没有动作,只看着她倒水,看着她红着脸走过来,接过她的杯子,一口气喝干,又看着她去放好杯子,再次回来,低着头,颤着手为他解开外衣。 他看着她低头时,垂落在颈间的乱发,想伸手为她撩到脑后,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不敢多动。 这身衣服已被他蹭的太过凌乱,一扯就开了。 阮三思解了他的外衣,放在一边,又弯腰,要给他脱掉靴子,却眼前一黑,被他骤然起身给拎着扔到了床、上,差点失声喊叫出来,侧头躲过他滚烫的呼吸。 燕凉如那老虎般合身扑上,从背后抱住她,像抱到了最喜欢的玩具,温暖、柔韧、妥帖,仿佛找到了他天生遗失的另一半,令他爱不释手。 …… “阮三思,你知道如何习武吗?”他将她抱在怀中,问她,“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燕凉取出佩刀,抚摸刀鞘上凸起的纹路,上上下下用力揉、弄了一番,又迅速将刀身反复出鞘、收鞘几次,同时固定着刀鞘不让她被撞出自己掌心,才定下心神,紧紧握住刀鞘中间的部分,在她的背后,轻吻上她的一缕发丝,沉声道:“如果你不想,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学。” 阮三思晃了下神,才轻笑道:“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燕凉有些恼了,轻推开她,只是松手的瞬间就悔意丛生,差点将他缠死,幸而阮三思转了个身,将刀鞘又正面递到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燕凉再次牢牢握紧那刀鞘,将她贴紧自己,再不肯松手。 再快的刀也不会伤鞘。这一夜,他教阮三思如何收刀入鞘,只是一直压制着她,单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惊呼出声,虽然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但他不断爱惜地抚摸皮鞘上柔软的纹路,最终还是在她累得精疲力尽、昏睡过去后,才告一段落。 天亮前,燕凉为她简单擦拭过身上,不舍地离开她,为她掩好被子。 阮三思睡得不太踏实,半睡半醒中,迷迷糊糊问他:“殿下那边,你怎么交代?” 燕凉答非所问,在她耳边用吐火罗语承诺道:“我只属于你,我的月亮。” 他一夜未眠,却神采奕奕,没有回暖阁,也没有回华筵殿,而是如入无人之境般躲过侍卫的巡查,出了行宫,赶路飞快,半日内又出了京都,下午在客栈休息半天,晚间就来到了屏山关外的一处农家小院内。 院中,一个体型健硕的男人正坐在藤椅上磨刀,闻声起身,半跪在地上行礼,惊道:“郎主。” “明安图,”燕凉对他略一点头,用吐火罗语告知他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再等我,我已在中原安家落户,不会再回大漠,你若再不肯离开景国,下次见面,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