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2 / 2)

事,不论当初如何的天姿国色,都免不了岁月的侵蚀。

只是他们二人寒暄,安启辙只能在在心中暗自感叹。

白青冉不知安启辙心中所想,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在意。她隔着香炉与安虎对面而坐,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放于旁边空椅案几上。

“侯爷耳聪目明,觉得我容颜未变,就是不知侯爷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一桩旧事。”她朝着一旁挥了挥手,老嬷嬷拿过锦盒双手捧到安虎面前。

锦盒华丽,只是放得久生了些许斑驳的痕迹。

安虎低头瞧了瞧并没有出手接过去。

那老嬷嬷也不说话,就躬着身子双手捧着。

父子二人眼观鼻,鼻观口都不出手也不言语。

安虎大概知道白青冉所为何来,自然也能猜到这锦盒内放得是何物。安启辙却是毫不知情,见安虎不开口自己也正能肃着脸权当没有瞧见。

外间喧闹声不觉于耳,袇房内却难得的寂静。

白青冉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侯爷,若不是穆川早亡,今日该是我夫妇二人亲自去侯府拜会。您可不能因为少了一人就不识旧人之物。”

她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空椅,权当那位置代替了穆川。

安虎满是褶子的眼角一黯,昔年往事纷纷涌上心头。他伸手接过锦盒往安启辙手中一放,“打开看看吧。”

安启辙只得依言打开锦盒。泛黄的宣纸上赫然醒目的‘提婚书’让安启辙不觉睁大了眼,再往下瞧便看见了自家闺女的名字。

难怪父亲不让他避出去!

“父亲,这事为何儿子听都没听说过。”心下虽然惊骇,但瞧着安虎的神情怕是早已知晓。

安虎拿过安启辙手中的宣纸,熟悉的字迹倒是让他险些湿了眼眶。

“夫人,今时不同往日。十年前我与穆川皆有此意,但十年后的今天这纸上的东西未必还适合。时局瞬变,夫人大智不该执着于此。”

十年前大都督府尚在,侯府的二姑娘也还不是现在的安秋鹜,那个时候他与穆川是忘年之交,一起上过战场带过兵打过仗的好兄弟。

看着穆晋安那谦谦君子的好模样,自然动了结亲的念头;谁曾想这事刚说了没多久,先是安秋鹜先天之疾发作,再是魏家巨变,大都督府也在穆川的离去下变成了过眼烟云。

这桩口头允诺的婚事就这样随着已去之人深埋地下。

只是没想到,穆川会留下纸书。若不是那日穆晋安说了出来,他也不会想到白青冉竟然真的把这纸‘提婚书’当了真。

安虎如此说,安启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怕是自家父亲和那位大都督酒后定了口头之约。

“夫人,你也知小女本就有些先天之症。虽说寻访到名医医治了顽疾,身子骨却落下了病根,我们夫妇二人细心娇养才养到如此年岁,若是嫁与这京都贵胄安然当个受疼爱的小媳妇还行。昭毅将军远在西北,却不是我家小女的良配。”

他到底是把安秋鹜当成亲身女儿疼爱了这么多年。

一听还有这婚事一说,自然比不得安虎那般不动声色。

白青冉听明白了父子二人的态度,闻言也不着恼,依旧语气和缓道:“侯爷和世子爷所说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到底是先夫亡故前惦念的事,青冉虽知人心易变,但还是想力求一搏。”

她说着转过头看向安启辙,意味不明道:“那日在太师府的宴席上已见过世子妃和二姑娘。二姑娘的性子倒不似其母那般刻板做派,颇有几分世家风骨。”

安启辙一噎,心却提了起来。

白青冉说到此打住了话头,外间的喧闹声也仿佛一静。她起身走至香炉旁,那缕缕香烟萦绕而上,模糊了她的眉眼。

“说来,此事应该我亲自前往侯府与世子妃商议,只是想着侯爷与亡夫的情分还是先来知会一声为妙。若多有打扰,还望侯爷与世子爷海涵。”

此话一出,别说安启辙,安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事若说到谢漪澜面前去,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

安启辙刚要开口,便见袇房的门被人‘啪’的一声推开。

“不用去侯府与我商议,此事我不应允!”

门口,着盛装的谢漪澜带着几个下人立于门外,她往日温婉的面容少见地带了几分尖锐的薄怒。

安启辙有些意外谢漪澜会来老父的袇房,正疑惑间便看见她身后进来一个神色匆忙的府兵。

“侯爷,世子爷,咱们家大姑娘在罗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