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鹜醒来时,天边泛起金黄的微光,透过天青色的纱帐映照在她脸上。难得的好天气! 皎月在养伤,只有琥珀领着下面的丫鬟鱼贯而入侍候安秋鹜净面上妆。她揉了揉酸痛的后脖颈,困惑地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痛?” 安秋鹜正就着丫鬟手中的茶盏漱口,闻言眼神闪了闪。想着昨夜定是下手有些急了,也没个轻重,不觉有些愧疚。 “可是昨晚落枕了。我这伺候完了,你也下去歇歇,横竖母亲禁了我的足,没什么要事,不用时刻有人守着。” 琥珀知她家姑娘体恤,只是她与皎月是姑娘贴身用惯了的老人,断断离不了。况且她家姑娘后背的伤还要上药,她可不放心交给别人。 正要婉拒时,外面丫鬟进来回禀说二夫人在秋霜阁外急着见姑娘一面。 安秋鹜没想到禁足伊始,第一面见到的是二伯母何氏。 何氏被院门处的几个嬷嬷拦着不让进,何氏想和她们讲道理,加上身边的丫鬟仆从七八张嘴就是讲不过这几个叉腰泼辣的老嬷嬷。 何氏心里着急,也顾不上侯府二夫人的体面,领着身后众人直往秋霜阁内闯。 她少时行走过江湖,会些拳脚功夫。趁着仆从与几个老嬷嬷痴缠,自己一个侧身便进了院门,差点撞倒赶过来的安秋鹜。 “二伯母,何事如此着急?”安秋鹜眼疾手快地扶住没站稳的何氏。 没见过何氏如此焦急的神色,安秋鹜心中一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何氏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见安秋鹜关心地望着她,不觉眼眶湿润。刚张嘴想要说话,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她泣声道:“秋鹜,二伯母求求你,你救救...” “娣妇!有什么事自有我这个侯府主母做主,你一个长辈跑到小辈的面前哭闹,像什么样!” 谢漪澜寒着脸站在秋霜阁外,指着何氏生生截下了她的话。 何氏一个激灵,知道这话若是再不说便说不了了。 她死死扣住安秋鹜的手腕,急促道:“秋鹜,你快去罗府救...” 话没说完便有人从身后捂住何氏的嘴,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安秋鹜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强忍着心中的疑问行礼问安:“秋鹜见过二伯父。” 何氏闻言,眼中最后的生机慢慢褪去,只余下一片死寂。 诚阳侯府二爷安启平是个严肃刻板的人,侯府中的小辈极少有和他亲近的。 除了逢年过节,或是一大家子在万芳堂用饭外,极少见到这位二伯父。见他竖着眼看过来,安秋鹜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安启平生的高大,一身绯色官服衬的他格外威严。 他一手捂着何氏的嘴,一手掐着她的腰,半拖半抱地往秋霜阁外走。路过谢漪澜身边时才略欠了欠身,“给大嫂添麻烦了。” 谢漪澜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二叔客气。” 谁都没想到安启平会突然出现,直到安启平和何氏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安秋鹜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摸了摸手腕刚才被何氏扣住的痕迹才觉得这一切不是梦。 所以二伯母让她去救人,救谁? 罗府,可是京兆尹罗府,难道是堂姐出了什么事? 王嬷嬷在院门处训诫那些嬷嬷守不住一个小小秋霜阁的院门,看着她往日慈祥的脸上也露出少有的厉色。 安秋鹜有些恍惚地看着站在秋霜阁外的谢漪澜,隔着一个院门却如隔着万水千山,“母亲,您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堂姐出事了。” 她轻声询问,像是怕惊着谢漪澜一般。 谢漪澜凝视着她祈盼的眼神许久,才慢慢走近道:“秋鹜,你多虑了,你堂姐好好地待在罗家,能出什么事。” “若不是堂姐出事,女儿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二伯母如此来苦苦哀求我这个小辈。母亲,您就不能对女儿说句实话吗?”她扯着谢漪澜的袖口,像小时候撒娇讨糖吃一样。 以往这样她总会得偿所愿,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也讨不到糖吃了。 谢漪澜甩了甩衣袖,冷声道:“罚你禁足是希望你长教训,不要仗着侯府二姑娘的身份肆意妄为!我若是你就乖乖地待在秋霜阁,修身养性,不问世事。” 她望着眼前的女子,像是透过她回忆着什么。 “秋鹜,我的女儿不该是你现在这样!” 说完带着一众奴仆头也不回地往万芳堂去了。 谢漪澜的话犹如一道枷锁,锁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