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鹜走进沈记药铺后院,抬头就看见沈大夫在院中急得来回踱步。 他身后的厢房内明亮如昼,显得他的身影愈发单薄。 “屏姑娘,你可来了。你再不来他们可就要对老夫动手了。” 沈大夫堆起满脸笑意迎上来。 “那个赫廷病的很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天看他也没病成这个鬼样子。” 沈大夫不说,安秋鹜也能想象出那顽疾在酒水的催发下该是何等恐怖的模样。 但亲眼看见,她还是被床上不停哆嗦的男人吓了一跳。 男子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先前那股沉静之气不见分毫。 昨晚被他扼住手腕时屏凡便暗自把过脉,脉象浮缓无力,安秋鹜只以为那顽疾是陈年累月积攒的风邪入体之症,可今天听皎月说他身负杀伐之气,若当真如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秋鹜捏起他的手腕,手腕异常冰凉,与昨夜滚烫的触感形成鲜明的对比。奇怪,这脉象和昨晚并无不同。 以他现在发病的模样,若只是简单的邪风入体,绝不可能如此严重。 沉思片刻,安秋鹜伸手便去解男子的衣领,若是自己诊脉无误的话,那只有可能问题出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 江白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安秋鹜,自从昨晚差点栽在她手里后,他就对她莫名有股敌意。 开始都还好好的,把脉看诊,岂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便把手伸向自家公子的衣领,真是恬不知耻。 江白心中忿忿,“住手!你想干什么?” 他挥开安秋鹜的双手,用大半个身子挡在床前,在安秋鹜与自家公子面前无形筑起一道高墙。 安秋鹜漠然地看着他,面前这人没有像昨晚一样蒙面,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娃娃脸,但听声音也能知晓应是那个叫江白的贴身侍卫。 “是你们把我急急地叫过来,现在我给你家公子诊治,你不说搭把手帮帮忙,还如此无礼地把我一把挥开。你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 安秋鹜着急弄清病因,便没有顾及男女大防,这几年用屏凡的身份混迹市井又行医女之事,遇到病患总会先想着如何治病,其他的倒没有思量那么多。 江白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安秋鹜,“好好地看病就看病,你拉扯我家公子衣服干什么吗?你一个女子还要不要脸面,你家中父母也没有教过你什么是礼义廉耻,妇德妇容吗?” 江白那满脸鄙夷之色,让她心中那股隐隐的戾气又开始翻涌不止。 沈大夫眼看情形不对连忙走过来打圆场,还悄悄耳语安秋鹜,让她想想赫廷开的价钱,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安秋鹜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沈大夫的话。 她用手指着江白身后的赫廷道:“我是没人教,我父母早在多年前就亡故了。若不是我父母亡故的早,我也不用小小年纪独自上京,为了吃口饱饭把自己卖给富贵人家做粗使丫头,更不会有求必应地大晚上跑这来给你家公子治病。” 一口气说出来,安秋鹜才感觉自己气顺了些。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扯我家公子衣服!”江白勉强回应,这是底线,谁知道你一个女子到底什么心思,他家公子可是清清白白多年。 安秋鹜嗤笑,像是看透了江白那点小心思,“我不信你对你家公子的病情没有一丝了解,理应知道他这病病的古怪,医者的望闻问切,这问和望我总地亲自看看才能知道病症的根结吧。” “再说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家公子身上有没有外伤,伤口长几许深几许,伤口恢复程度,是旧伤还是新伤,这古怪病症是否与身上的伤痕有关,此上总总,我都要一一弄明白才能对症下针,你不让我看,那你要我如何治!” 江白脸红一块白一块,他竟然下意识觉得安秋鹜说的有道理。 “怎么,你家公子又不是小姑娘,我看一眼他便不清白了!”安秋鹜随口说道,这些都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她只是想拿这话呛呛江白。 江白却心慌地连忙摇头。想明白过来又涨红了脸,只是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强硬,他识趣地往旁边站了站,转过身亲手去褪他家公子的上衣。 安秋鹜心下一松,能想明白就好,也不妄她费这一番口舌。 上衣一层层褪去,露出赫廷健壮的上半身。安秋鹜用手指碰了碰他小麦色的皮肤,又轻轻掀开衣摆瞧了瞧,肌肉紧实有力,除了与手腕一样略有些冰冷,并没有外伤。 她直起身用手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颊,到底是第一次看见男子的身体,心中还是有些赧然。 她掩饰地咳了两声, “咳咳,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