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是死人呐!哥儿一个人跑出院门竟也不晓得,现如意居的丫头都上门传话了,你们才想起来哥不见了,可见平日里服侍哥儿是哪般的偷奸耍滑。” “你。。你们都给我等着,你们一个个的都跑不了。” 卢氏也不知气的还是得知玉哥受伤心疼的,眼眶已然泛了红,不解气的拿手指在服侍玉哥的奴仆身上指了个来回,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们才好。 香姐觑了眼院里头站着的如意居三等小丫鬟秋月,立时就出言制止了还要骂下去的卢氏。 “阿娘,玉哥也不知伤的怎样了,咱们赶紧随着如意居这小丫头过去瞧瞧,说是已经命人去喊刘大夫,咱们眼下毕竟是客居,可不能自乱阵脚。” 听得玉哥两个字,卢氏适才深吸了口怒气,只将怒火压到心口,便在香姐的搀扶下,以及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中,随着秋月,一路往如意居赶。 当卢氏一行人匆匆赶到如意居时,玉哥已然被先一步赶到的钱氏,命人妥善的扶去了如意居的正房外间大厅里头的罗汉床上歇着,又命人打了水来,擦脸擦汗。 这不,卢氏一行才将将踏入如意居的大门时,钱氏就已然在院中相迎,由于秋月一出院门就被刘妈妈指派去福瑞院传消息,又哪里晓得玉哥到底是如何伤的,于是卢氏与香姐追问了一路,秋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联想到玉哥是在如意居院外不远处伤的,香姐倒是还能透过玉哥故意避开奴仆,冷静的寻思着玉哥如此做的动机,但卢氏却一股脑的将所有怒火全部推到了九娘身上。 现如今的卢氏虽什么也不知晓,心里却依然认定,必定是九娘气不过上一次与玉哥结的仇怨,这一次便逮着机会报复玉哥,以至玉哥遭了罪,受了伤。 所以,这厢瞧着等在院中的相迎的钱氏,卢氏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 而此刻的钱氏,早已从春草的描述,之后又从刘妈妈的说辞中,得知了玉哥如何无礼欺人,此次受伤,完全是自作自受,现下,既是不用她做什么,便是如意居,顺心居,以及吉祥居三个院里的丫鬟婆子也能传的满府尽知,玉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想她家九娘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她这个嫡亲母亲还得顾着大面好脸相迎呢。 再有,此前卢氏欲将香姐与勤哥凑成对一事,钱氏立时就收起了惯常维持着的三分笑意,倒也不至于冷着脸,只大面上不出错罢了。 再一想到玉哥的所作所为,钱氏心里头于卢氏的无礼不快,便也就尽数被瞧好戏压下了。 “二表嫂可算是来了。” 这会子的卢氏一双眸子厉的几乎欲把钱氏扎死了才好,哪里愿意多搭理她,然而同行的香姐却不能不顾大面,自也不好让钱氏的话落空,立时便上前给钱氏福了一礼搭起了话茬。 “劳四表婶忙累,一路上传话的小丫头也说不清玉哥的伤势到底如何,又是怎的受了伤,娘与我一路急急赶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四表婶莫要介怀。” 卢氏本想冷哼一声香姐无需讨好钱氏,但到底考虑到香姐与勤哥的亲事,若然成了,钱氏便是香姐正经的婆母,一想到这层,卢氏难免为香姐日后在钱氏手底下讨生活而揪心,也便顺着香姐,稍稍给了钱氏两分面子。 然而钱氏却一边将卢氏母女朝着正房厅中引,一边则含了丝幸灾乐祸,再开口,难免夹杂了丝隐隐的兴奋。 “唉!要说起来,也是玉哥年岁小,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这里也没有外人,玉哥折了的那条胳膊已然扎了根珠钗,瞧着可是流了不少的血,二表嫂这厢瞧着玉哥,可莫要再气恼玉哥了。” 钱氏说着话的功夫,未免自个儿露了心底的意儿,也便拿帕子掩了掩止不住要往上翘的嘴角,不过一双水润润的眸子却不露声色的觑着仿若雷劈的卢氏,心底便更加舒坦了。 听话听音,香姐一听钱氏的言下之意,已知玉哥受伤这桩事,全然耐不到九娘头上,必然是玉哥自个儿作死,再想到折了的胳膊上扎了根珠钗,便是素来聪慧端芳的香姐,此时快要蹦到嗓子眼的一颗心都已然不受控制的乱了起来。 而卢氏素来也不是傻的,自然也不比香姐脑子转的慢,那厢从钱氏口中又是玉哥玩闹,又是扎了珠钗,又是流血,已然脑袋晕眩,眼前发黑,倘不是香姐搀扶得力,整个人只怕就此瘫软在地也未可知。 “二表嫂万莫着急,已经着丫头去喊刘大夫过府了,相信再等个两刻钟,刘大夫也便就到了。” 能瞧见卢氏的狼狈,钱氏自是高兴,索性便在卢氏母女二人急着跨进正房大厅的前一刻,不急不缓的拽着卢氏的双手,又煞有其事的压低声音道 “只是眼下有一桩事关玉哥的急事,还需告诉二表嫂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