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4)

与六姑一母同胞的七姑备了厚礼来访,这倒是让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风波的如意居,凭添了几分紧张与忐忑。

七姑虽说年仅五岁,规矩却丝毫不比十来岁的姑娘们差多少,这厢在刘妈妈迎进了正房寝屋外间,便立时急步往前,一把拦住了正站在门内相迎并朝她福礼的九娘。

“都是自家人,眼下也没外人,更何况,九娘你尚且有恙在身,快别多礼。”

七姑话罢,朝着随在自己身后的贴身大丫鬟初寒示意了一眼,便见双手捧着一摞重礼的初寒几步行至刘妈妈身前,接着便将手中捧着的这一摞重礼朝刘妈妈手上递,与此同时,七姑也拉过九娘一双胖乎乎的玉手,尤为热切

“听说昨儿个三伯母的娘家来人了,九娘你也晓得,我父亲如今在扬州任知府,虽说扬州与金陵相距不远,父亲却一直在任上也无法顾及我与六姐,母亲一年之中,也多数随父亲在扬州任上,一直以来,我与六姐都是受三伯母以及七哥七嫂的照料,如今得知三伯母的娘家人来了梅花巷,恰好我母亲这几日又才从扬州回金陵,自是要宴请一番的,恰好又从三伯母那儿听说了九娘你抱恙在身。”

七姑素来温柔,在女学中,九娘被六姑与八娘欺负的时候也多有回护,所以,在七姑眼中含了几分温柔笑意的絮絮叨叨言明来由时,九娘自是听得认真,只双手被七姑亲热的拉着,倒是惹的九娘有几分不自在罢了。

“今个儿本是同三伯母商量着宴请万家嫂子一事,也未曾料到九娘你竟病了。”

话到此处,七姑眸子里不免露出几分歉意与内疚。

“九娘你也晓得,我六姐就是个急脾气,自打得知你病了,便一刻也坐不住,本同我说好了,等我回老四房拿些汤药补品再一同过来探望你,她倒是等不急我从老四房拿了礼来,便自个儿先跑了来,这不,本好端端的一件事,却不成料,惹出这样的祸事来。”

七姑说着话的功夫,已松开一直拉着九娘的手,目光又朝着九娘侧后方的春草歉疚的望了望

“我晓得此番都是我六姐做的不对,这厢代她赔礼了,还请九娘,春草,原谅我六姐的冒犯过失。”

七姑说着话的功夫,便满身郑重的朝着九娘与春草的方向福礼,七姑虽年岁也不比九娘大多少,可到底是九娘的长辈,便是再有错,也断然没有长辈向晚辈致歉福礼的。

而另一厢,刘妈妈,春草,与九娘,都晓得这个道理,几乎在七姑福礼的同时,三人便满心惊讶又不约而同的扶住了七姑,春草更是惴惴不安的朝着七姑连连福礼回道

“善姑娘可是我们九姑娘的长辈,我们姑娘哪里受得善姑娘的礼,更何论奴婢只一个家奴,奴婢手上的伤,不过是划了道小口子罢了,也不碍什么,哪值得善姑娘如此,真个儿是折煞奴婢了。”

之前,刘妈妈,春草与九娘三人,早已做了决断,虽说她们心知肚明,春草手上的伤是九娘所划,可此事断然不能透出半个字去,当然,她们也不会宣扬是六姑所为,只不过,倘是六姑先发制人,想让九娘背上污名,那么也别怪她们如意居欺人。

人总得为自个儿考量,本就凭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现如今,既是七姑都认为春草的伤是被她一母同胞的六姐所伤,这桩丑事,干脆就栽到六姑的头上好了,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如意居自也不会赶尽杀绝,这会子,索性就借坡下驴,既还了七姑在女学对九娘的提点帮助,又坐实了六姑是此事主谋,只不过,帮着七姑捂住此事罢了,也是两厢便宜。

“我。。我相信六姑姑也不是故意的。”

说及六姑姑三个字时,九娘几乎是咬着牙将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右手攒的紧紧的,这才终究说了这么一句场面话。

而七姑瞧着九娘,刘妈妈还有春草三人,委实没有追究六姑伤人的意思,立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大半,之后,便眼含感激道

“九娘,你年岁虽小,却委实大度贤惠,不过,你的委屈也不能白受,我母亲现如今在荣养堂陪着三伯母以及万家表嫂走不开,待回了老四房,定会责罚我六姐,谅她再不敢有下次了。”

又侧过头对着春草,更是从袖中拿出个青花瓷瓶塞到了春草的手中,那厢一边说着话,一边退手上戴着的金镯子。

“春草,我瞧你手上的伤,也颇为严重,这是我父亲自扬州康寿堂寄回来的密药,对外伤最是好用,今次的事,事关六姐的名声,不宜宣扬,所以,也就没有备什么汤药补品,这个金镯子,是至宝斋打的,全当是替六姐的赔礼了,还望春草莫要计较我六姐的莽撞唐突。”

至宝斋可是金陵城最好的首饰铺子,里头的首饰便是如沈家姑娘太太们想打,也是要等上一个月半个月的,价值可谓是高到云端里头去了,且这至宝斋的金镯子还沉甸甸,便是忽略式样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