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裳奉命去挖徐凤至双目,她怕去晚了堵不到那个女修,故而一离开中天峰,便驭剑全速飞向徐凤至的住处。 夏裳现在是筑基初期,这个级别便是在道一宗也算不上高手,但夏裳是三灵根,能走到今天全靠沈惊云的丹药。她跟了徐凤至三年都没有筑基,跟沈惊云不过短短数月便有此成就,夏裳伸手拢了拢云鬓,徐凤至不要怪她,换了谁都会这么选。徐凤至做不到的,自然有人能替他做到,她不计较徐凤至无能已经算是仁慈,倒是徐凤至失信,说过只对她一人好,现在却和别的女修有了瓜葛,她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勾引徐凤至?! 徐凤至住在鹿灵院后面梅巷里,这是杂役住的地方,徐凤至住在尽头最破烂的一个院子里。 院门紧锁,原本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修葺过,订上了几片崭新的木板。夏裳怒火中烧,抬手震碎木板,喊道:“凤至哥哥,你在吗?” 没人回应。 夏裳不是一个人来的,沈惊云拨给了她两队护卫,在路上这些护卫打探到那名女修和徐凤至进入这处院子后没出来过,两人此刻应该就在里面。 每次夏裳叫“凤至哥哥”,徐凤至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夏裳脸色变得难看,她默念口诀,周身出现一圈白色的光晕,“呵!”随着夏裳发力,光圈陡然向外扩散,瞬息充满院落,而整个院落也在这一瞬间爆炸破碎。 声音惊动了附近的人,很多人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夏裳放开神识,各处动静都出现在夏裳脑中,四处闹哄哄的,唯有这个轰然倒塌的院子寂静无声。 没人! 他们逃走了! ……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许知荻抱着徐凤至进入梅巷尽头的院子,关上门后立即从院子的另外一道围墙跳了出去。这边住的都是杂役,以许知荻的修为遮人耳目相当容易,故而看见的人都以为他们在里面,而不他们早已离开。 徐凤至时醒时睡,许知荻输了些灵力给他,“知道怎么弄到身份玉牌吗?” 徐凤至掌管道一宗事务多年,自然知道。 “在炼器堂,最好用老弟子的……有些弟子晋级后没来得及换,出门历练了……”徐凤至撑着精神道。 倒是不笨,许知荻又输了点灵力给徐凤至,徐凤至不知道他撑不住不是因为他受伤太重,而是许知荻舍不灵力。 “小心些。”徐凤至从没做过违反门规的事,也担心许知荻对付不了炼气堂的堂主、师叔。 出乎意料,从徐凤至提供的那些偏僻入口进去,两人如入无人之境,顺利在一个落满灰尘的架子上翻到了需要的身份玉牌。 许知荻还找到了一个破损的储物袋,一柄有豁口的二阶灵剑。可惜没有芥子空间,不然会更方便带走徐凤至。 “怎会无人把守?人都去哪了?”徐凤至喃喃自语。 呵,道一宗被沈惊云把持着,上行下效,玩忽职守不是正常的么? 徐凤至双腿残废,许知荻从路过的院子里顺手扯了床被子将他裹起来,此时连人带被被许知荻放在条桌上,青色的被子裹着张青白色的脸,一滴泪滚下来,连铁石心肠,讨厌男人的许知荻看了也觉得可怜。 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轮廓分明,瞳仁幽黑,下垂的眼角在他悲伤时显得更加可怜,无辜,许知荻用剑柄碰了碰徐凤至卷翘的睫毛,“该走了。” 徐凤至点头,时至今日,只有许知荻帮他,他既怕连累许知荻,又怕许知荻把他抛下,所以去哪一切凭许知荻做主。 但徐凤至没想到许知荻竟然大胆到去了银楼。银楼是道一宗内门弟子领月例的地方,和外门杂役领月例的随意完全不同,银楼会仔细核查来领灵石的人的身份,此外还有长老坐镇,绝不可能出现冒领的情况。 “不行……” 他会连累许知荻的,只是徐凤至话未说完,许知荻周身的气息变了。 徐凤至睁大眼,她是……元婴期! 许知荻笑了:“只是假冒,你且等着。” 许知荻化作一道流星冲进银楼大厅,虽然说是假冒,但那元婴期修士的威压半点也不含糊,正在大厅内坐班的管事被压得跪地不起,兢兢战战问:“您、您要办点什么?” 许知荻把玉牌丢在柜台上:“我方游历归来,把这些年的供奉一并领了。” 威压虽撤,管事头上却仍布满汗珠,双手捧起玉牌,根本不检查:“您二十七年没领过月例,不知道您何时晋升金丹,又何时元婴大成,这期间的供奉是不一样的。” 许知荻没想那么细,怕说太多引人怀疑,道:“我是离开宗门那年结的金丹,去岁元婴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