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冯紫英他们喝完酒回来,林明霁还没进家门就又被忠顺亲王找人叫去了,告诉了他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尹丞相拒绝主审赈灾粮款贪墨案。” 才刚听完关于太子的事情,所以听到这个坏消息时,林明霁并不觉得意外:“所以这个案子注定要太子背锅了,是吗?” 忠顺亲王叹了口气:“不过也间接说明苏家的确是参与进这次的案子里了,就算十二手段再多,但父皇护着,只怕他这次也是无计可施了。” 林明霁沉默良久,沉声问道:“如果太子出事,十二皇子会怎么样?” 忠顺亲王说道:“除非他背刺太子投靠三皇子或敬孝郡王,否则他不但会受太子连累,还会被其他人痛打落水狗,你知道吗,前几年其实除了三皇子之外,八皇子也同样争储,风头甚至比三皇子如今还高,但你在京城没听过八皇子吧?” 林明霁点头,忠顺亲王带着他登上望月楼,指了指自己王府后面一座荒芜的宅子:“他被圈禁了,就在那里面关着,当时跟八皇子走的特别亲的是十皇子,你猜十皇子结局如何?” 林明霁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如何?” “死了。”忠顺亲王叹了口气:“若老十没死,八皇子即便被圈禁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凄凉,可那群人都知道老十是老八的智囊,在老八被圈禁不到一年,老十便被一群人咬了下来,栽赃、构陷什么手段都有,防不胜防,他是在流放的路上死的,押送的官员说是途中碰上瘟疫,不幸染了瘟疫,连尸首都给烧了,死无全尸啊。” 林明霁心里打了个寒颤,大哥再聪明毕竟也是从现代来的,但这里真的随时会人吃人,这些皇子一个个比亡命之徒都可怕,他们随时随地都在赌命:“一定要投靠三皇子或敬孝郡王吗?” 忠顺亲王耸了耸肩:“除非他能自己站稳脚。” 林明霁转过头:“你是说……” 忠顺亲王笑了笑:“我什么都没说。” 林明霁回去一路上都在思索忠顺亲王的话,一旦太子倒台,大哥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一个人就算有再多本事也是孤掌难鸣,不行,自己要帮大哥! 回到府里先去给贾母请安,正好黛玉也在那里,两人陪贾母说笑了会儿才一块回来,路上黛玉给他讲着闲话,说贾宝玉他们在书院跟别家公子打架的事情。 一开始林明霁并不放在心上,直到黛玉说道不知怎的后来又牵扯上了别的书院:“听说是宝姐姐的哥哥,跟镇国公府的一个表侄儿打起来了,宝玉他们讲义气也跟着去打架,那镇国公府都是武人出身,竟像模像样的给宝玉他们下了个战贴,约着下个月五号比试,宝玉这才害怕了,刚才还求着我们给他想法子来着。” 林明霁心思一动:“你说的是贾府的书院跟镇国公府的书院比试?” 黛玉嗯了一声:“可不是,原本只是一桩小事,打打闹闹也就过去了,如今战贴一下,反倒显得隆重了,听说就连南安王府和北静王府都给惊动了,说那日要去看呢,宝玉害怕都不想丢脸,愁的觉都睡不着,刚才外祖母也在发愁,宝玉哪会打什么架啊,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了。” 林明霁把黛玉先送回院子,趁着天还没黑转身就要往外走,黛玉连忙叫住他:“你上哪去?” 林明霁头也不回:“去找同窗,一会儿就回来。” 冯紫英才回到家,就又被林明霁找上门了,他好气又好笑的戏谑:“你这是有多喜欢我,咱们才分开一个时辰都不到,你就如隔三秋了?” 林明霁瞪了他一眼:“我找你有事。” “不着急,慢慢说。”冯紫英带他回到自己房里,又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刚才酒楼那酒没喝够味,正好前几日我父亲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坛好酒,分了我一坛,今天你算是有口福了,咱们边喝边说。” 林明霁酒量算是很好了,闻言也不推辞,两人推杯换盏好几轮下来,趁着冯紫英喝迷糊前,他赶紧先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冯紫英原本已经有点迷瞪的眼睛,在听完他的话后,立刻清醒过来:“你说什么?书院比武?” 林明霁点头:“没错,这几年番国频频骚扰试探,似有进犯之意,可我朝江山安稳多年,故而有些重文轻武,朝中的武将大多都老了,所以陛下这两年已经开始有意培养武将方面的人才,但效果却一直不尽如人意,尤其世家大族更是无人响应,因此民间百姓对此态度也很消极。 国子监里的学生不是皇亲国戚便是世家贵族出身,我是想如果咱们牵头办个书院比武,与别的书院联合,如此一来也算是为陛下分忧啊,再说你家里不就是武将出身,想必你父亲近来也为武举无人报名一事感到十分头疼吧?你这也是尽孝。” 冯紫英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