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些了吗?”“谢谢你,我好多了。”
枫岭南部林地的深处,有一条窄窄的小溪,贝琪在这里清洗了身上和衣服上的血迹,并把湿衣服摊开晾在了岸边的石头上——此时的她目光清澈,举止得体,说话也有条理,怎么看都和正常人无异。
“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贝琪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晚会儿可以劳烦你送我回去吗?我担心等一下会在半路上发病。”“无妨,我会把你送到维拉妮卡手上。”
灰白色的长剑摆在一旁,黑衣的剑客就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从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出,这是位年轻的女性,不过她披着斗篷,戴着面罩,就连眼睛都藏在了兜帽下,看不清真实的容貌。“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可惜我的衣服还没干,我们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走。”贝琪踏着溪边的鹅卵石走回了岸边,“我出来了这么久,维拉妮卡找不到我一定着急了。”说着,她叹了口气,俯身查看了一下正在晾晒的衣服。
剑客一言不发,只专心地看着潺潺流动的溪水。
“我在基地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不,我在这很久了,但一直是一个人。”
“这样啊……维拉妮卡最近正在发愁人手不够呢,你这么厉害,要是能帮她就好了。”
贝琪没有发病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剑客留意到她的步伐非常轻盈,像是接受过某种训练。
“你以前……学过跳舞?”
听剑客这样问,贝琪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 “对,我小时候学过舞蹈。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说着,她坐到了附近的另一块石头上——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衣,看起来有些单薄,这个季节虽然已经暖和起来了,但在水边还是有丝凉意。剑客随手将斗篷脱了下来,丢给了她:“天凉,披着吧。”
“谢谢。”
贝琪一边将斗篷披在背上,一边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了斗篷的遮掩,剑客简单扎起的黑色头发,还有那双漆黑的眼睛都露了出来,唯独被面罩遮起的脸,为她保留了最后一丝神秘。
“我叫贝琪,你呢?”
贝琪歪着头问道,剑客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有说话。见她这样,贝琪笑了笑又道,“明白了,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一直一个人待在这里。”她望着小溪对面的树林,轻声说道,“我知道,有些事是秘密,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因为我也有个秘密,所以我明白……”剑客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贝琪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溪水,继续说道:“秘密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我一定会把它藏得很好。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如果是你的话,告诉你也可以,其实——嘘!哈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你上当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贝琪。”
剑客试着喊了她一声。贝琪怔了怔,然后扭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叫贝琪?你是谁?”“……我是路过的人。刚刚你衣服湿了,我把我的斗篷借给了你。”
她耐心地给出了解释。
贝琪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斗篷,又看了看前面晾着的衣服,用力点了点头: “噢!是的,那是贝琪的衣服,这是你的衣服!”“你的衣服干了。我帮你穿上吧。”
剑客站起身来,走到了贝琪身边,“穿好衣服,我带你去找维拉妮卡。”
“维拉妮卡?好!维拉妮卡是贝琪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你带我去找她,你不要骗我哦!”“嗯,我不骗你。”
……·
林地里的血腥气太重,维拉妮卡和身边的人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了西区人散落的尸体。
“死的都是西区的人,看头颅的数量一共有六个人。贝琪不在这里。”
“上回逃进这儿来的应该是七个人,还有一个不在这里面。”
“难道贝琪在那个人手里?”
跟着维拉妮卡的都是夜鹰卫队的队员,除了和维拉妮卡一样佣兵出身的两人在认真讨论着死者的数量,其他年轻的队员不是正扶着树呕吐,就是脸色煞白。
虽然在逃难期间也见过不少死亡,但那都是病死饿死的流民,这些没有经历过生死之战的年轻人被遍地的血和残肢吓坏了。
“首领大人,我们发现了血脚印,往前面的溪边去了。”
“几个人的脚印?”
维拉妮卡一边问,一边朝着发现脚印的方向走去。
“是两个人的。那个陌生人的脚印旁有滴落的血迹,可能是从武器上掉下来的——西区这些人应该都是死于那人之手。”
“嗯……”
虽然知道了贝琪没有死,但维拉妮卡并没有松一口气,她很清楚如果落到了西区那帮混蛋手里,贝琪会遭遇什么。而此时他们还没找到她的下落。
”维拉妮卡!我们抓住了最后一个!”
“在哪?”
维拉妮卡对身边的队员道,“你们继续沿着脚印找下去,我先去那边看看。”说着,她纵身赶往了另一批队员所在的地方。
“就是他!”
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男人跪倒在地,嘴里不断地告饶: “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他惊恐地朝四面看去,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你是不是看到了?”
维拉妮卡的长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男人吓坏了,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维拉妮卡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事情的经过。“所以,一个剑客杀了他们,而你因为去上厕所逃过一劫——不过,你既然都看到了,说明你也在场,他怎么没杀了你?他没看见你?”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