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身份原也不该提及这样敏感的话题。
“好,我不做假设,”
她重新睁开眼睛,心平气和地问道,“那你觉得,卡尔洛夫有可能和穆里尔合作吗?”
“不可能,”
莱莫瑞恩毫不犹豫地答道, “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有没有卡尔洛夫的推波助澜,但我可以确定我父亲绝对没有和他合作。”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两个堪称死敌,”
莱莫瑞恩说道, “当年我父亲发动边境战争,仅有的几次败仗都是败在卡尔洛夫手里,从那时起他就极为忌惮卡尔洛夫,还派人暗杀过他好几次——当然,都失败了。不过这也成功引起了卡尔洛夫的注意,后
来战争结束,两人在战后谈判期间甚至不愿意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足见关系之恶劣。
“我父亲很清楚卡尔洛夫的为人,从来都不认为他是可以合作的对象,所以不可能与他合作。但卡尔洛夫会不会通过其它方式借我父亲的势来达成他自己的目的,这我就不清楚了。”
“也对……如果卡尔洛夫真的想做点什么,他也可能让其他人出面,”
艾达思索着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穆里尔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不然他不太可能这么顺利地把召唤师送进王城。”
“或许吧,”
莱莫瑞恩想了想,说, “正好晚些时候你要和奥莉菲亚通话,到时候你也可以问问她是怎么想的。”“嗯。”
虽然表面上答应着,可艾达心里很清楚,就算莱莫瑞恩允许她联络奥莉菲亚,这次通话也是处在监听中的,不仅她能问的东西有限,奥莉菲亚的回答也不一定全是真话。她必须找到其它与奥莉菲亚联络的途径才行。
就在德里克代表温妮与奥莉菲亚正式展开和谈的同时,远在克萨约尔北部的科马尼亚森林中,法奥兰正沉睡于一处入口位于半山腰的山洞深处。
这里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深眠位置——既安全隐蔽,又恰好能使驭使幻兽的范围覆盖到南郡。
不过正像他之前所担心的。虽然莱利身上的黑鸦已经被处理掉,但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卡尔洛夫的密探虽然不像之前一样能随时知晓他们的位置,但在掌握了他们行进方向的情况下,想要追上来也不算什么
难事。
更何况法奥兰进入深眠之后,克劳约一行不得不停了下来,而在同一处地点停留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概率越高。
德里克这一去至少也要耗去三、四天的时间。克劳约知道被找到是迟早的事,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加大探查结界覆盖的范围,希望赶在追兵发现他们之前先一步察觉危险,虽不能逃,但至少还能打一场
有备之战。
就在他们停下来的第二天下午,卡尔洛夫的人果然循着方向追了上来。为了不让他们注意到深眠中的法奥兰,克劳约留了些人在山洞附近,自己带着罗伯和其余士兵迎向了敌人,准备将他们截在半途。
“大人,前面有动静了,似乎是发现了目标的位置。”
“‘似乎”?”
“是,他们的讯息只传到一半就停了,我怀疑是被灭口了,刚派了人去看,这会儿还没有回音。”“让人先把消息传到后方——”
一道突如其来的冰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锋利的冰锥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腹部,紧随而至的冰风暴从天而降,数枚巨大的冰雹砸向了在场的众人。
“是敌袭!”
现场顿时一片鬼哭狼嚎,人们纷纷抱头鼠窜。“是他们!是克劳约!”有人在喊,同时这群人快速四散开来,避开了冰风暴席卷的区域。罗伯便在这时举着屠刀和士兵们一起冲了上去,与散开的密探们战在了一起。
克劳约正在一旁见缝插针地施法相助,忽然感到四周的空间发生了微弱的变化——
“什么人?”
他向后一跃,避开了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利器,也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景象忽然晃动了一下,变得和刚刚不太一样了,与此同时远处的打斗声也消失了。
是结界?
克劳约警惕地向四周看去——树木和花草已经恢复了常态,但不知为何,这些景色总给人一种违和感,而且刚刚还在战斗的众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危机感忽然袭来,克劳约立刻躲向一旁,就在他刚刚站立的地面上快速地插上了一排形状各异、像是镜子碎片一般的薄刃,其中还有一枚击中了克劳约撑起的冰盾,将蓝色的盾身击出了数道波纹。
敌人到底是从哪攻击的?
克劳约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排正渐渐碎成粉末的“利刃”上,忽然心念一动——镜子?他抬起头朝四周看去,果然,那种来自周围景色的违和感并不是错觉。
那是数面拔地而起的巨大镜子,倒映着附近的环境,然而古怪的是克劳约本人并没有被照进去,这也使得他迟了片刻才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水元素迅速汇聚,但这一次不再降温凝结成冰,而是被一团从魔法卷轴中升腾而起的火焰瞬间蒸发成气,白色的雾气蒸腾而起,遮挡了克劳约身形的同时,也将四周的“风景”变成了白蒙蒙的一片。现在这些镜子表面被遇冷凝结的水蒸气覆盖,再也无法准确地倒影出周围的环境,克劳约迅速判断出了它们的位置和数量——这里一共有八面巨大的镜子,和刚刚那几枚“利刃”材质相同,都是由魔法化形而成。它们彼此之间并未相连,而是存在一定距离,敌人一定就躲在它们后面。
克劳约召唤出了三头巨大的土蚯蚓,它们开始在镜面之间快速奔袭,将四周搅得天翻地覆、沙尘四起,果然,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敌人终于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