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找到了当年参与我父亲那件案子的证人,还说这个人知道内幕,有望洗去我父亲身上的冤屈……”“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和你重新搭上线罢了。”
法奥兰垂着目光说道。
“但你知道那个证人是谁吗?”
温妮忽然激动起来,“是迪斯科·安格斯!他居然没有死,一直躲在塔莱茵苟且到了现在!”
“……你说谁?”
法奥兰微微抬头,讶异道,“那个逃走的死刑犯安格斯?可他身上有死囚印记,怎么可能——还是说有人替他解开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从克拉迪法皇帝发来的信息看,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他身上的死囚印记应该还在。”
温妮的语速仍然很快, “当年指证我父亲的那几个人,后来经过证实,吉恩和迪斯科都是卡尔洛夫的人,而玛蒂娜姨妈当时受了惊吓,说的话也不可全信。之前我把吉恩抓了,就是想从他嘴里撬出当年的真相,但这个家伙对卡尔洛夫忠诚得很,咬死了不肯开口,我当时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结果……结果现在有人告诉我迪斯科·安格斯还活着!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你已经决定要和奥莉菲亚和谈了?”
“怎么说呢……”
温妮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犹豫, “虽然看眼下的形势,公主与卡尔洛夫已经彻底决裂,我也可以放心站在她这一边,但是让我在眼下这个时候离开波温格去克拉迪法……”
她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玛莲年纪还小,做事不够谨慎。乔伊斯虽然稳重,但不擅带兵打仗。眼下卡尔洛夫的军队直通北方,若我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了,起义军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你想让我去?”
法奥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温妮的目的。水晶另一边短暂地沉默了片刻,而后传来了温妮的声音:“是的,我希望你能替我与公主殿下交涉此事,确认迪斯科安格斯的身份,并把他带回来——她要是不放人,那
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免谈。”
“带回来……”
“对,这也是我们必须派人去的原因——我还需要有人把他带回来。”
温妮认真道,“对奥莉菲亚来说,眼下迪斯科还是与我合作的敲门砖,但后面就不是了。等到摄政王下台,天下太平,她不见得会愿意为我父亲伸冤——因为如果这真的是冤案,损害的就是前国王、她父亲拉
迪萨·克萨约尔的名苦。”
“公主殿下行事公正,这件事又是卡尔洛夫所为,她不见得会……”
“是,或许她还是会选择为我父亲平反,但也可能不会。我不想冒这个风险,证人还是摸在自己手里比较放心。”
“但你准备把他关在哪?”
法奥兰微微壁眉道, “别忘了,迪斯科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个大法师,能经受得起这么多年死亡印记的折磨,这种人怎么可能甘心被俘?起义军现在自身难保,你却要把这样一个烫手山芋接过来,我不认为这
是个好主意。”
“的确,你说的这些我确实没有办法解决……”
温妮顿了顿,又说道, “但你应该有办法的,对不对?”
“……”
法奥兰被她问愣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我……就是觉得,你好像什么都能做到。”
温妮犹豫着说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你的决定总是对的,任何事交给你,也总能顺利解决,所以……”“所以你想让我看管迪斯科?”
“嗯。”
温妮应完,又快速地小声问道,“所以呢?你有办法吗?”
法奥兰轻轻叹了口气: “有。”
“我就说!”温妮高兴地说道, “所以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你去办最合适,你觉得呢?”
“……”
法奥兰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温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主动问道:“你这会儿是不是在迪尔尼亚?”“对。”
德里克的军队都被调到迪尔尼亚来了,他本人在这里也不奇怪。
“那边情况怎么样?”
温妮倒不是关心弗雷亚家族,而是因为从迪尔尼亚往北,不出几日便可抵达波温格。而那里是她麾下起义军最后的驻地。“情况不太好。这里的人都撤去坎斯洛恩了。”
法奥兰平静地说道,“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调兵前来协助。”“我明白。如果迪尔尼亚失守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们。”
温妮说道,“所以你看,我更不能离开了。如果要直面卡尔洛夫的军队,只凭玛莲和乔伊斯肯定不行——德里克,我……”“奥莉菲亚要在哪里和谈?”
听到法奥兰这样问,温妮精神一振: “在南郡。”
南郡……
法奥兰思索了片刻:“我可以去,但是有条件。”
“你说。”
听到法奥兰同意了,温妮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准时参加,所以我希望这次和谈不要定具体的开始时间,而是以我抵达南郡的时间为准——我什么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开始。”“好,下次与公主商议此事时我会和她说。”
“还有别的事吗?”
从刚才起,窗外便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法奥兰看到原本静悄悄的楼下此时多了几个慌慌张张的身影,似乎是克劳约回来了。解决了与公主会面之事,温妮也没有别的要说了,法奥兰将关闭的水晶收回到腰间的袋子里,抬手推开了窗户。原本被隔绝在窗外的说话声传进了屋内。
“伯爵回来了,快去通知后面楼里的人!”“贝尔家的人也跟来了,那明天走的时候他们跟哪边?”“利奥大人说他们和伯爵一起走。”“也对……跟着车队太危险了。”
“等等——伯爵大人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