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莱莫瑞恩并非没考虑过这些,只是他在面临诸多亟待解决之事时,将仅有的精力放在了其它他认为更重要的事上,或许让他做到面面俱到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我还是
希望他能再好好考虑一下。”
“嗯……我知道了,我会向陛下转达你的意思。”
法米尔说道。他认真地看向艾达,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像穆里尔那样的人会听从希尔王后的意见了。 “不过,”
他提醒道,“你也看到了。这批侍从已经有了明显的背叛迹象,陛下不一定肯放过他们。”
“我知道……”
艾达也看向他, “其实这也是我想和他说的另一件事……现在这种情况,和我家乡东部的叛乱初期太像了。如果摄政王那时能好好处理东部人民的诉求,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虽然这更像是我单纯的
一厢情愿,但在我的心里,莱莫瑞恩并不是卡尔洛夫那样的人,对这件事,他也应该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我明白了。”法米尔点了点头, “我会向陛下汇报的,你放心。陛下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
“……”
马车上,杰拉德尔和艾利安面对面坐着,俩人谁都不说话,安静的车厢内能清晰地听到外面人们忙碌的声音。
“咕咕咕噜……”
万万没想到,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杰拉德尔的肚子。
“……我算看出来了。”
杰拉德尔握紧了拳头,愤愤道, “这帮人是真的想把我饿死!”
“对哦,你从今天早上起就没怎么好好吃饭。”
艾利安连忙从马车上的食物袋子里掏出了一块军粮面包,朝弟弟递过去,“吃点吧,虽然不好吃,但也能垫垫肚子。”
杰拉德尔看看面包又看看哥哥,一把将面包夺到手里,皱着眉头咬下一口,不爽地咀嚼起来。
艾利安看着他,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没有跑?”
“哈?·
杰拉德尔看了他一眼,“跑什么?”
“刚刚你拿了剑,本来是可以跑掉的,可你带着我去了艾达身边。”
艾利安问道,“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那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机会。当时艾达已经召唤了棋子,她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完全可以自己走掉。”
“……你是蠢货吗?我真走了,皇帝能放过咱们老爹吗?”
杰拉德尔翻了个白眼。艾利安更奇怪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闹着要走吗?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个呢。”
“我就是闲得没事,给他们找点事干。”
杰拉德尔咬了口面包,含混不清地说着, “而且,就算当时我跑了,这会儿也早该被抓回来了。”
“你是说,法米尔大人?”
“……嗯。”
说起法米尔,杰拉德尔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那家伙超级厉害。之前我没把他当回事,还以为他的剑术也就那样。但你看到刚才他杀那两个人没有?那个速度和准度,简直可怕。所以……”
车门在这时被拉开了,法米尔的脸出现在了门外。
“啊!”
杰拉德尔被他吓了一大跳,艾利安则被他的大叫吓了一跳。法米尔怔了怔,一跃而上坐到了艾利安的身边,顺手将车门带上了。
“给,吃的。”
他将手里的两个纸袋分别递给了两兄弟,“刚买回来的,趁热吃吧。”
杰拉德尔和艾利安都愣住了,艾利安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接过袋子高高兴兴说了句谢谢。他也和士兵们一起结结实实吃了好几天的军粮,现在看到松软的面包夹着裹了酱汁的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杰拉德尔则不一样,他别扭得要死,接过食物后硬是憋了老半天,才终于挤出了一个“谢”字。
“客气了。”
法米尔笑了笑道, “我也要谢谢你刚才的夸奖。”
“嘆——咳……咳咳咳……”
一夜无事发生,时间很快来到了次日清晨,停在镇外的队伍经过整队后,继续向东而行,再过不久就能抵达勒克郡了。
就在骑兵们踏起的烟尘渐渐散去后,佩格镇附近的林子中又钻出了几个人来。领头的人身材高大,留着寸头,身上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服,他身边的人也都打扮得邈里邋遢,看上去和镇子上的贫民没什么两
样。
“头,怎么办?营长他们被法米尔凯安杀了,其他人也被皇帝的密探带走了。那我们的计划……”“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又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那大汉说道,“不过也多亏了有他们吸引注意,我们才能从法米尔的眼皮底下溜掉……”“但是头,镇上还有他的人,就算这次我们躲过去了,下次可不好说。”“我们是不是该换个藏身的地方了?”
“不急。”大汉摇了摇头,“联络人要我们在镇上等,我们现在还不能撤——庞特。”
说着,他对人群后方的一个人说道, “盟约使者的队伍已经开过去了,你带几个人前往边境线,按计划去找卡尔洛夫的人——记得别让奥莉菲亚抓住了。”“明白,我一会儿就带人出发。”
说话的正是从北郡逃走的庞特凯塞尔,或许是连续的逃亡生活所致,他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大汉伸出手来在庞特的肩上拍了拍,笑道, “等着瞧吧。那位摄政王一旦知道他的小侄女和莱莫瑞恩结盟,东边儿的战场上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