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班,只有年中或年末考通过后且积分满足要求,才能升到高一级。中等班和高等班可参加乡试,初等班则不可以。 每一级又分了三个班,甲等班、乙等班、丙等班各一个。甲等班的学生都是院试中选拔的佼佼者,所以“非正当途径”进入州学的学子,都被分到乙等班和丙等班。 而乙等班和丙等班的学子会自觉分成两个不同的阵营,凭本事考进来的是一个阵营,“非正当途径”进来的是另一个阵营。两个阵营的人自觉抱团,互看对方不顺眼。 不过都是读书人,看重气节和体面,哪怕再不服气,大多也只会放在心里,不会露于面上,只在读书上暗暗较劲想要一争高下。 但这只是“大多数人”,总有人是例外,比如萧景瑜班里一个叫贺子明的同窗。若说班里与陆承睿最不对付的,恐怕就是这位同窗。 贺子明出身普通地主富户,自视甚高,对陆承睿这样的“纨绔”自是看不惯,觉得他们不过是凭借家世混进来的草包罢了。 而陆承睿自幼更是锦衣玉食呼风唤雨,被贺子明讥讽冷待过几次也恼了,两人便结下了梁子。 虽说以萧景瑜当年院试的成绩来州学并不会被人质疑,但他此次同样是被举荐过来,又与陆承睿关系亲厚,贺子明便厌屋及乌,连萧景瑜一并厌恶了。 第一日入学萧景瑜特意低调,即便下午先生点名考校他时,他也特意敛起锋芒,只中规中矩作答,确保无错处即可。 他刚答完,贺子明突然起身,言辞激烈地反驳了他。萧景瑜初时并未多想,只道这位同窗与他意见相左,不料贺子明突然话锋一转,故意刁难起他。 对方显然故意找茬,萧景瑜虽低调却也不会任人欺压,所以在征得先生同意后,他从容不迫地站起身看向贺子明,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只几句话就驳得贺子明哑口无言,脸色白了又赤。 萧景瑜笑了笑,朝对方拱手道了一句“承让”,复又坐下。 课间歇息时,先生刚出去陆承睿就凑过来,拉着萧景瑜勾肩搭背出去,故意大声道:“萧兄,你那么客气干嘛,那种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课室不大,这话许多人都听到了,贺子明脸色难看又不好发作,在心里对陆承睿和萧景瑜二人更恨了几分。 萧景瑜二人从课室出去,迎面遇上王之斐。王之斐径直过来道:“贺兄性子直,说话容易口不择言,萧兄莫往心里去。” 萧景瑜笑了笑:“无事,只是意见不同罢了,我并未放在心上。” 王之斐又道:“先前不知萧兄也来了沂州城,未能亲自相迎,今日不如由我做东,请二位和沈娘子一起到文昌楼,为萧兄接风洗尘如何?” 萧景瑜面色不变,只眼神似笑非笑:“多谢王兄,不过萧某初到沂州城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今日怕是要拂了王兄的美意,等改日我做东再请王兄一聚。” 王之斐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恢复,然后同二人告辞走了。王之斐走后,陆承睿小声道:“对了萧兄,王之斐也是青山县人,你二人是旧相识?” 萧景瑜顿了顿,点点头道:“并不熟,不过认识罢了。” 陆承睿也看出二人虽客气但疏离,想继续八卦又看出萧景瑜不想多说,只得作罢。 王之斐同萧景瑜二人道别后回到课室,找到一位关系不错的林姓同窗,低声同他讲了几句。 那同窗听后爽快道:“这有何难,我们许久未聚,索性今晚多约几个同窗畅饮一番。” 王之斐笑了笑:“好,那便麻烦林兄,今晚由我做东,去文昌楼。” 下午沈青栀上完孟老师的课,如约去州学外接萧景瑜下学。州学门外聚了不少马车和小厮,她没往上凑,只在州学正门东边约百步远的地方等着。 萧景瑜和陆承睿一起从州学出来,往东边看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站着冲他挥手的娘子时他脸上不由浮上笑容,同陆承睿道别后快步朝沈青栀走去。 王之斐和同窗一起出来,隔着马车和人群,一眼就看到沈青栀笑容灿烂朝萧景瑜挥手的一幕。他眼睛眯了眯,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握成拳。 那边沈青栀接到萧景瑜,二人刚要走,身后一辆马车突然跟上来,赶车的正是阿福。 陆承睿的脑袋从马车窗口探出来:“沈娘子,元宵节那日你可是答应要补偿我了,今日我在州学里又帮你照顾萧兄了,你不得请我去酒楼坐坐?” 沈青栀挑眉道:“请你去酒楼倒没问题,只是妞妞已经在家做了好多好吃的怎么办?” 陆承睿:“做了什么?” 沈青栀想了想道:“做了素鸭,还有水煮牛肉。” 陆承睿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