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1 / 2)

转眼到了冬月。

青山县的冬月已经很冷,北风呼啸,萧家院子里几棵果树叶子都已经掉光,连上面偶尔停歇的麻雀都被冻得瑟缩着脖子。

沈青栀怕冷,所以早已换上厚实的冬衣。一家人挑了个吉日,收拾收拾搬到了炕屋里住。

炕屋一共三间,萧景瑜两口子一间,曹蕙兰和桐桐一间,二郎自己一间。

每间炕屋都隔开成内外两间,里间是卧房,为了保暖面积不大,除了暖炕还摆了桌子柜子等物。

外间则是灶台,白日里煮饭烧菜,睡前在灶里添上木柴烧一锅热水,一天下来炕屋里都暖和舒服得很。

萧家搬进炕屋那日,村里不少妇人都来凑热闹。

这也算是喜事,曹蕙兰笑呵呵地把人请进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零嘴分给大家。

乡亲们原本只是好奇,待进到炕屋,体会到从寒冬到了暖春的感觉,这才知道炕屋的好。

大家在曹蕙兰的炕屋里转了一圈,有不见外的直接把手伸进炕上的被窝里试了试,这一试便更羡慕了。

眼下不是农忙,村里的妇人除了洗衣做饭无事可做。炕屋里暖和,大家纷纷回去抱了孩子或拿着针线,扎堆聚在曹蕙兰的炕屋里闲聊天。

炕屋就那么大,挤得满满当当,一整个下午都热闹得很,直到天暗下来要回去做晚食了,萧家才安静下来。

晚上沈青栀上完两堂课后用热水洗漱好泡了脚,迫不及待地脱衣上了炕。

她前世虽听说过炕这个东西,却没见过更没睡过,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睡炕,难免觉得新鲜。

炕是土块和青砖垒成,沈青栀特意铺了两床褥子,躺上去并不觉得硬。两床褥子刚好缓和了炕表面的温度,被窝里够暖和又不会太热,特别舒服。

她刚泡了脚,浑身暖洋洋的,再躺进暖和的被窝里,一天的疲惫立时消了不少。

炕很宽,她舒服地在炕上打了几个滚,见萧景瑜还没进来,便探着身子露出脑袋从门那里往外间看去:“相公,快上来,可舒服了。”

萧景瑜笑着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书,快速洗漱好熄灯上了炕。

沈青栀怕冷,自入秋以来每晚都要缩在萧景瑜的怀里才能入睡,所以萧景瑜上炕后习惯性地往媳妇那边凑过去,伸手把她揽到怀里。

沈青栀在相公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便入睡了。

她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日醒来时除了觉得有些口渴,其他的都很满意。

萧景瑜就没那么高兴了,虽然炕上确实暖和,但也正是因为暖和,他媳妇就嫌弃他了。

昨晚他刚迷迷糊糊睡着,就觉得怀里的人扭来扭去似是睡得不安稳。

他半梦半醒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想安抚一下,怀里的人却双手撑在他胸口往外推着,嘴里还迷迷糊糊嘟囔着:“你起开。”

他一下清醒过来,以为媳妇是做梦了,还不待细看,却见她一个翻身从他怀里挣脱出去,离他远远的,然后继续睡得香甜。

他顿了顿,重新凑上去,刚要把人搂到怀里,沈青栀却又扭了扭身子,哼哼唧唧:“不要,热。”

萧景瑜:……前些日子是谁夜里怕冷,每天晚上都要乖乖窝在我怀里才能睡着的?如今炕上暖和,就想卸磨杀驴了?

这还不算完,这一夜睡觉一向不老实的沈青栀更加不老实了。

炕够宽够大,给了她充分施展的空间,要不是他拦着,恐怕她睡梦中都能从这头滚到那头。

他不记得这一夜被沈青栀折腾醒来几次,每次醒来她的被子都被踢开,人四仰八叉摆出各种奇怪的睡姿。

他只能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帮她摆正身子,盖好被子,然后刚睡着没一会儿又被她一脚踢醒,或者一巴掌呼醒……

他最后无法,只能强势地给她裹好被子困在怀里,这才消停了些。

早上起床时沈青栀神清气爽,并没注意到自家相公幽怨的眼神,穿好衣服就到院子里开始打她的养生拳。

这套拳法是她在系统里学的,可以修身养性,强身健体。每天早上起来打一遍,身上变得暖融融的,一整天都精神十足。

她原本想教家里人一起做,但曹蕙兰早上忙,萧景瑜和二郎要去学堂,桐桐又赖床不肯早起,所以她每天都只能自己练习。

一套拳打了还没一半,萧景瑜就收拾好从炕屋里出来了。沈青栀打了声招呼,这才注意到她相公脸色不大好看,眼下的黑眼圈很是抢眼。

她停下动作上前,担忧地抓起她相公的手腕粗粗把了脉,不过并没发现问题。她有些奇怪:“相公,你昨夜没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