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出来就拉着萧景瑜进了铁匠铺。 铁匠铺子里热得很,一个赤膊的铁匠师父从燃得正旺的炉子里夹出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放在砧子上,然后一个徒弟模样的年轻人抡起锤子,在师父的指点下对准烧红的铁块下一下一下重重砸下去。 沈青栀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很是新奇,在她前世打铁这项技艺几近失传,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打铁。 她一时好奇,顾不得热,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观看起来,边看边遗憾地想,可惜自己绑定的是中医药文化系统,不能收录传统手工艺文化。 打铁的师父喊着口号,徒弟抡着锤子吭哧吭哧捶打着,师徒二人挥汗如雨配合默契,砧子上的铁器很快显出形状来,沈青栀瞧着像是锄头的样子。 等那徒弟放下锤子,师父才擦着汗过来招呼他们:“郎君和娘子想打什么?” 沈青栀看向萧景瑜,萧景瑜道:“我们想打一口铁锅。” 铁匠有些意外,来铁匠铺打的大多都是锄头、犁之类的农具,打铁锅的还真没有,所以他道:“打铁锅可不便宜。” 沈青栀自然知道,在冶金技术并不发达的冷兵器时代,铁是重要的战略储备资源,由朝廷垄断,民间铁的供应受到严格限制,所以除了大户人家,平民百姓是用不起铁锅的。 她问:“要多少钱?” 铁匠:“若是十寸的,要四千文。” 沈青栀只知道铁锅贵,却不料这么贵,比一头驴子的价钱还要贵。她有些犹豫,不舍得,却又想要。 家里的辣椒都已经开花,眼看就要结果了,她真的好想吃香辣的炒菜啊! 萧景瑜看到媳妇皱着一张小脸犯难的样子,便知她是真心想要,所以他直接对铁匠道:“那便劳烦师傅帮忙打一口铁锅。” 沈青栀没想到萧景瑜这么痛快,不由惊讶地抬头看向他。四千文,那就是四两银子,都快赶上他们家豆腐坊一天赚的钱了。 萧景瑜冲她笑了笑,转头又同铁匠攀谈起来。其实倒不是他花钱大手大脚,这要是他自己想买的,他是绝对不舍得的,但若是他媳妇想要的,那就不同了。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看不得他媳妇委屈巴巴不开心的样子,只想赶紧把她哄好了,看她开心冲自己甜笑的样子。 再说了,他家豆腐坊的生意多亏了他娘子,家里的钱本都是他娘子赚的,给自己娘子花钱天经地义。 最后一番议价,定下三千八百文打一口铁锅,先付一半的定金,剩下的五日后过来取锅时再付。 沈青栀细细地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二人便从铁匠铺里出来。 已到初夏时节,加上在铁匠铺子里待了有一会儿,沈青栀出来时衣服已被汗水湿透。 路边有不少肉菜铺子,还有卖瓜果的小贩在摆摊。眼下正是吃甜瓜的时候,沈青栀看着一个个又大又圆的甜瓜,没忍住挑了几个。 问店家讨水洗了两个甜瓜,递给萧景瑜一个,自己吃一个。甜瓜水分很足,脆甜脆甜的,消渴又解暑,沈青栀吃得停不下来。 她啃了几口甜瓜,感觉没那么热了,拉着萧景瑜刚要上车,转头就看到小黑正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甜瓜。 她顿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甜瓜,还是没舍得,转身从刚买的菜里抽出一根黄瓜塞到小黑嘴里:“你吃这个。” 小黑也不挑食,吭哧吭哧把黄瓜吃了,吃完眼睛再次看向沈青栀手里的甜瓜。 沈青栀这下是真不忍心了,小黑眼睛湿漉漉的,巴巴地看着她的甜瓜,看起来又乖又可怜。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只吃了一半的甜瓜塞到了小黑的嘴里。 萧景瑜看着这一幕不由失笑,把手里尚未咬过的甜瓜递给沈青栀,拉着她上了车。 车厢里堆着不少东西,沈青栀嫌一个人坐在车厢里无聊,两人便一起坐在驴车的前室。 小黑很乖,又刚吃了甜瓜,此时听话得很,萧景瑜一个命令,驴车便缓缓行驶起来。 沈青栀坐在车上咬了一口手里的甜瓜,眼睛不由一亮,这个甜瓜比刚才那个还要甜。她把甜瓜往萧景瑜面前一递:“很甜,相公你尝尝。” 萧景瑜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笑道:“是很甜。” 二人分吃了一个甜瓜,沈青栀今日心情特别好,一路上哼着“小毛驴”的儿歌,开开心心同相公一起回了家。 村里有毛驴的人家不多,所以两人驾着一辆新的驴车回来,快到村子的时候,地里忙活的村民一个个都惊讶得不行,纷纷在心里想,萧秀才家是真发达了,先是开了豆腐坊,现在连驴车都买了。 二人并不知道大家心里所想,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