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尝试(1 / 3)

凯瑟琳任由他掐着自己,露出一个含泪的心碎笑容,仿佛她只是一个单纯的为情所伤的小女孩——但她的笑变得越来越诡异,最后,她用一种空灵恍惚的口吻说道:“我一直在等过去把我从梦中唤醒,叫我灵魂开窍的约翰·普洛克特!”

“我从不知道萨勒姆小镇是那样虚伪,从不知道那些信仰基督教的女人和她们山盟海誓的丈夫教给我的全是谎言,他们心中满是情.欲!你教给了我这一切,而现在你却想除掉我眼里的光芒?约翰,爱是你的罪过,但我知道你仍然会爱我!”凯瑟琳眼含热泪,几乎是以一种出离愤怒和忘情的语气怒吼出来,好几分钟之后,她才低头扶额,暂时走出这段情绪。

如果是拍摄,教堂的圣歌会在此刻响起,假作昏迷的贝蒂会突然大声叫嚷起来,然后阿比盖尔告诉其他人,这是有人用巫术诅咒了贝蒂,这是她们策划好的陷害他人的阴谋——但现在只是排练结束。这段阿比盖尔和约翰的对手戏十分重要,凯瑟琳和莱昂纳多足足排练了五次,然后又试了不少其他情节,但后来凯瑟琳担心这一场表现不够好,于是又来了一次。

凯瑟琳掐着自己的太阳穴。她哭得有些累(今天练到现在她确实太过疲倦),弄得眼睛现在十分干涩,头也痛了起来。而且她并不满意:她感觉刚才她哭得神情过于哀婉,有些用力过猛,这样不大好,显得阿比盖尔的勾引有点刻意——虽然她确实在勾引,但她对约翰烈火一般的迷恋是真的,这也是她由爱转恨的原因,她的邪恶外露得理直气壮,即使落泪也足以体现她的意志刚强,虽然,那不是什么好的意志。

“我还是觉得刚才我表现得太浮了,人物性格飘在表面,表演痕迹太重。但我没带DV机,不能录下来比对表情……所以,你觉得我哪一次哭得更符合阿比盖尔的性格?”凯瑟琳困倦地揉着眼睛,问了个致命问题。

幸好,莱昂纳多早有准备——他清楚地知道凯瑟琳要求严格,很难应付,所以每一场结束后他都做了一些笔记。他除了第一次稍稍被凯瑟琳压戏,之后都能流畅地接下来,并予以恰当回应,他感觉这也让凯瑟琳的表现更好了。他坐在凯瑟琳身边,给她指点自己的看法,而凯瑟琳也听得十分专注,即使她困得几乎要栽倒在地。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这次她不如前两次表演得好。

“你真的应该休息一下,然后吃些东西再看。”莱昂纳多有些忧虑地说。凯瑟琳读着笔记没有抬头,摆摆手示意自己无恙,莱昂纳多知道她倔得不会听他劝,只好先离开房间,打算去餐厅拿些食物。

现在早已不是酒店餐厅的营业时间,他靠着嘴甜和刷脸,成功让服务员去找厨师做了一些简单的餐点——本来他还看中了酒柜里的一瓶精品威士忌,可是想到现在这个时机并不合适,只好遗憾地放弃。但等他回到房间,刷卡推门进去时,却发现这个女孩斜靠在沙发扶手后的墙壁上,紧紧抱着笔记,眉头微皱,以一个绝不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了。

莱昂纳多想从她手里把笔记抽出来——没有成功,她握得太紧。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抱起凯瑟琳,把她轻轻挪动到沙发中间。没有把她抱到床上,因为那样动静太大,他担心凯瑟琳会被弄醒——然后她一定会连觉也不睡,继续看下去。

他拿过凯瑟琳那件薄薄的罩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沙发上空略显刺眼的阅读灯早已被他关掉,只留下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亮着。灯光昏黄,照在凯瑟琳精致莹白如东方瓷器的脸颊上,让人情不自禁地想伸手触碰试探她是否真如白瓷一般柔滑。莱昂纳多几乎已经伸出了手,但许久后,他只是轻轻理了理这个熟睡着的女孩的几丝金发。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他从笔记本上无声地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两行字后,便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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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米勒在洛杉矶的停留时间,比原定计划多了些日子,这让他的长女丽贝卡有些意外,她知道父亲向来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不然也不会常住纽约。

“你还在为瑞德女士推荐的人选烦心吗,父亲?”她大胆询问道。

米勒不耐烦地点头。长久以来,他创作的主要阵地都是百老汇,《萨勒姆的女巫》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松口允许好莱坞那帮人进行改编,他亲自命名为《严酷的考验》。为此他甚至同意了更改舞台剧的精神内核,把电影剧本的指导思想从反映麦卡锡主义,变成更多是重现纯粹的历史事件。

但这部电影在选角上实在有太多波折——二十世纪福克斯从一开始就倾向于由薇诺娜·瑞德来扮演阿比盖尔,丝毫不管已经24岁、气质成熟的她和十六岁初出茅庐带着点天真式邪恶的阿比盖尔,两者搭配是否合适。是啊,福克斯看中的是这位当红女星强大的票房能力,指望电影能像惊情四百年、小妇人一样收获古装片的又一高峰,而不是更关注电影质量水平——影片投资只有一千七百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