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滕钰悠悠转醒,此时她已经躺在床铺之上。 一旁的宫人随时待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滕钰揉了揉额头,冷眼问道:“我不是在书房吗?” 如果她用滕钰的身份,这句质问的语气并不会如此的尖锐,把屋内的宫人吓得有些仓皇失措。 滕钰坐起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和王上聊天,聊着聊着便睡着了,可能是身子不舒服。”宫女小声说道。 滕钰凝视着她的眼睛:“抬起头来。” 宫女颤颤巍巍抬头,眼中尽是惶恐。 “你在说谎。” 宫女“噗通”跪倒在地,语调起起伏伏像是受了刺激的羔羊:“奴婢、奴婢不敢说谎!求殿下明察!奴婢从未骗过殿下啊!” 宫女说话间还撇着一旁的老姑姑,滕钰认识她这应该是腾卓身边的贴身掌事。姑姑也出来帮腔,重复说道:“殿下只不过因为劳累睡着了,此时王上也去小憩休息了。王上日理万机,见公主安好才放下心来,您若是劳累可是再睡一会儿,若是回府,奴婢便送您出去。” 不卑不亢。 滕钰没有再说话,如果她事先不知道迷药,真的会以为自己是睡着了。 宫人们合伙骗她,一定隐藏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好,自己还有一次机会。 明天她将以滕钰的身份进宫。 “我要回府。” “已经差人去唤灵云了。” 一炷香的功夫,灵云火急火燎赶来,在看见滕钰的一刹那终于长舒一口气。滕钰看起来稍显憔悴和疲倦,但那双眼眸仍然黑亮。 灵云搀扶着滕钰说:“主子当心有风,您身体还病着呢。” “无妨。” 主仆两人在宫人的目光中离开寂静的宫殿。 滕钰担心有人跟踪,直接回了长公主府,进入了孟葵的内院。内院还和记忆中一样,只不过孟葵的气息已经消弭,连一处生机都没有。灵云给滕钰奉上了茶盏和孟葵平日里喜欢吃的小食,又很有眼力见的默默退到了内院外。 滕钰站在屋内,自顾自的竟然给孟葵规整有些凌乱的桌台,桌台上还残留着鼠鳍草的味道。 “红玉,发生什么了?”滕钰说。 “我也好疼啊。”红玉叹了口气,趴在红木桌上,“花小将军很快就来了,他可是一步都不离开你呢。” 它翻来覆去的滚着,如同一颗流动的红宝石。 “小钰?”花已向的声音传来。 滕钰虚弱的看了门外一眼,厉声说道:“姐姐的府邸你也敢翻墙进来!” “来找你,”花已向温和地笑着推开门,见到滕钰苍白的模样目光颤动,“难不难受?” “说实话,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滕钰如实说道,她手指按压着胸口,眉头微皱,“你既然有本事跟我到宫里,就知道我晕后发生了什么吧。腾卓这次堂而皇之地叫姐姐过去,看来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 花已向坐在滕钰旁,手指轻轻挑起她黏在额头的发丝:“你累了。” 滕钰没有抗拒花已向的接触,她确实身体很重,提心吊胆了许久,浑然松懈后反而心跳加速。她不明白为什么见到花已向就会有一种安稳感,似乎孤军奋战了很久,忽然有一个人出现在身后说,你的背后可以交给我。 花已向说:“你晕了之后,羌莫望出现了。” “羌莫望?我就说那个女人出来绝对没好事。羌家人、大祭司都是腾卓的走狗!”滕钰咬牙,“她究竟要对自己姐姐做什么?” “取血。”花已向说。 他拉住滕钰白皙的手腕,手指按压着她青色的血管。 “怎么了?”滕钰问。 忽然牛乳般的皮肤上冒出一滴血。 血珠子染在花已向的指尖,如同绽放的红莲般刺眼。 “血?” “对。”花已向说,“她将一条蛇置于你的小臂上,蛇越缠越紧,你的小臂和手掌涨得通红,然后用一根针扎入手腕,也就是冒血的这里,然后一点点往上挪,一共扎了五针,顺着小臂一直到肩膀。” 花已向骨节分明的手指又点了点,伴随着他的话,滕钰似乎觉得自己的血在一点点被抽空。 滕钰也感觉到男人的目光顺着她的皮肤一点点上挪。 “手腕到肩头?”她下意识地想扯自己的衣服,但碍于花已向在这儿。 不过转念一想,只有这个男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