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无人,于是拎起裙子咕咚一声落入了河水中。 舒服! 客栈内,乐翊辗转反侧。 他严肃地告诉白行止,不需要对孟葵产生任何敌意,但白行止向来一根筋,非黑即白。他打起仗来迅猛,但无论是朝堂之事还是他和自己夫人章茹歌之事都需要别人掰开揉碎了解释。章茹歌自小和乐翊一同长大,也不知道南征大军失利后,章茹歌的父亲章尉勇和夫君白行止失踪后,章家和白家要如何自处。 太难了。 南乌一团乱麻,大周更是让人心烦意乱。南乌之战,乐翊几乎可以断定军中有安插的细作,但他整军向来严明,从前也并未出现过惨败。不过从连二光上次寄回的书信中也提到了这一点,军队内大周将士和南乌勾结,使他惨败。 他是太子,但他不是大皇子,自古立长登基,他的父亲立了“贤”。 太容易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了。 即使战功赫赫,但仍然如履薄冰。 夜深人静,乐翊想把脑中混乱的想法赶走。 也不知道孟葵消气了没有,刚才听见她的房间有微弱的动静,是不是疼痛难受? 他知道孟葵很能忍,即使是全身放血,四感仅失,她也一滴眼泪没有掉落。 会不会难受得睡不着? 乐翊越想越沉不住气,前去孟葵的房间敲了敲门:“睡了吗?” 蓝兔兔“——腾”地一下做起来,耳朵动了动问:“爹爹?” 门打开,但孟葵不在。 乐翊看向空床铺,眉头微凝,瞳色倏然冷了几分:“你娘呢?” 蓝兔兔飞到乐翊肩膀,蹭了蹭他的发丝:“娘心情不好,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出去了还没回来。” “怎么没带你?”乐翊眼底闪现了一丝惊慌。 无论什么时候孟葵都会带着蓝兔兔,如果人出事了怎么办? “生气了吧。”蓝兔兔耷拉着耳朵,控诉着:“爹你去哄哄她或者让那个臭男人道歉!虽然红烛花已经都被我吃掉了,但娘终究还是疼的啊,皮肤是从内向外裂开的,就连内脏伤也有伤口,你以为她是真的不疼吗?就是不想让你担心罢了!而且那个臭男人又偷偷摸摸当着你的面气人,娘亲看你们是多年挚友才什么话都没说,但难道她不委屈吗!” “你说什么?”乐翊倏然感觉心中被一把刀狠狠刺中。 内脏由内向外裂开一个个伤口? 自己放任她自己回屋照顾自己,她说不疼就真的不疼了吗? 乐翊回想起她脊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疤,细细密密的心涩涌上来,心底浮现孟葵惨白的脸颊。 蓝兔兔感受到乐翊徒生焦急怆然,又故作委屈说道:“娘亲不告诉你,你要关心她啊!娘听完那个男人诋毁自己,回屋哭了半天!” “她哭了?”乐翊愣住了。 “当然!她哭了很久根本没睡!我从来没见过娘哭!”蓝兔兔呜呜啜泣着,“你还不快去找她!一个人出去了,也不知道安不安全!而且红烛花的副作用出现了,她浑身都发热酸疼,要是走在大街上忽然晕倒了被人捡了去,然后绑起来可怎么办啊爹!” 乐翊眼眸幽深。 他知道孟葵心烦意乱的时候会喝酒,若此时喝多…… 他不敢想! 蓝兔兔意味深长的看着乐翊匆忙的背影,刚才自己编的这段话漏洞百出,但爹爹非但没顾及,反而从他的脚步中竟然看出一丝惊慌。 爹娘的感情果然还是靠它啊! 它不应该叫蓝兔兔,应该叫月老! 县城是没有夜生活的,只有一家小酒馆亮着微弱的光晕。其中坐着两名醺醺醉汉正趴在桌子上相互吹牛。乐翊风尘仆仆迈入酒馆,但小二却说自己并未见过女人来过。 乐翊冷冷扫视,翻身跃上两层酒馆,又从酒馆跳入一藏书高塔,矮小的县城屋舍尽收眼底。县城并不算大,一眼可以望见尽头,但目光梭巡也并未找到孟葵的身影。 她受着伤能去哪散心? 乐翊在屋檐瓦片上掠过,身形化成一道虚影。 忽然,他在蜿蜒的河流中看见了一抹白色身影——裙摆飘散的女人躺在水面上,身体沉沉浮浮。 定睛一看,是孟葵。 她双眼紧阖,似乎愁眉不展,裙摆在水面扩散如同一朵绽放的莲花。 她是…… 投河了! 乐翊瞳孔震惊,用最快的速度向河流奔去。 “孟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