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滕厉轻轻咳嗽两声,这是自己妹妹近五年来第一次参加春猎,气氛还需再热烈一些! 上次人蛇之斗的时候,孟葵颇为兴奋,看起来也很喜欢这种刺激的节目。 滕厉扬扬下巴,站起身说:“父王,那食人虎已经运到了,不如今夜就痛快的玩一场!想来孟葵妹妹也会喜欢的。” 孟葵:……你那么大声叫我名字时觉得我死的不透彻吗? 孟葵狠狠瞪着滕厉。 滕厉:? 为什么看我,哦,懂了,她也很期待! 滕厉拱手:“那食人虎是在南山捕获的,听说是食了三十几户人家才被抓住,异常凶猛,身姿矫健,听力敏锐,不如就当这次春猎的开场,”他挑挑眉又说道,“上次我让三弟与黑蚺比拼两番,竟然大获全胜。我弟真是武艺高强啊,不如就让父王也开开眼!” 孟葵:…… 腾卓听闻自己女儿转了性子,还围观那条黑蚺之争,拍手大笑:“来来来!把那食人虎放出来!” 众人期待的目光伴随着腾卓的笑声齐刷刷落在乐翊身上。 乐翊端坐着,似乎没有感觉到目光,垂头品茶。 滕厉挑衅问道:“怎么,不敢吗?” 乐翊终于放下茶盏,转头侧向滕厉的位置,云淡风轻问道:“可有两只?” “你还想打两只,口气不小!”滕厉捧腹大笑,指着乐翊讥讽道,“你看看这被废的太子还有如此口气,让人瞠目结舌啊!” 乐翊冷笑:“你不敢?” “我不敢什么?”滕厉拔高声音。 “一人一只。”乐翊说得笃定,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乐翊杀过虎。 而这也并非是他第一次失明,三年前打仗时,敌方将领往他的眼睛上撒了一层药粉,他蒙着眼睛带兵打仗坚持了半个月,在夺回城池后才返回都城。要不是御医医术高明,自己可能就永久失明了。 所以,虽然滕钰给他注入的蛊虫让骨髓生疼,但从现在身体恢复的这个程度来看,易如反掌。 孟葵皱眉。 真要打? 她偷偷瞟滕厉瞬间发青的脸色,心里发笑这回滕厉搬起时候砸自己的脚了! 灵云在孟葵耳边小声嘀咕:“这能行吗?” “今天你就别押了,还想赚钱啊。”孟葵调侃。 腾卓没有顺着自己儿子的话说,反而看向孟葵:“葵葵,你可想看?” 孟葵摇头,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女儿害怕。” 腾卓灌了自己一杯烈酒:“怕什么,父王在呢!”他正在兴头上,大手一挥,高声说道,“来,把那两头虎都拉上来!” 众人惊呼,又去揣测此时脸色发青的滕厉。 滕厉咬牙,但他也并非等闲之辈,二十岁那年就早已降伏猛虎,面对挑衅当仁不让。 他沉声说道:“儿臣愿意迎战!” 话音未落,席间一白发女子站起身,声音清冷,样貌矜贵。她五彩羽衣上缀着蛇形小勾,如同山林间的一只彩凤凰。她轻轻说道:“人虎相斗必有血光,初春万物生发,不宜有血光。” 她的外貌声线与衣着不符。 这就是新上任的大祭司羌莫望。 “莫望啊,无妨。”腾卓说,“年年如此,今年不破例。” 孟葵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场血腥的战斗她是跑不掉了。 她碰了碰自己怀里的蓝兔兔,忽然发现它不知道钻到何处去了。 老虎被带了上来。 乐翊被宫人领到了正中心的篝火场,老虎的咆哮声响彻天际,听得众人心惊胆寒。 孟葵没有看整装待发手持短剑、身披铠甲的滕厉,而是静静凝望着乐翊。她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自信,今日她不宜出手,只能看乐翊自己的造化。从历史的进程来看,他不会死。 两个人虎相斗的会场是分开的。 两只食人虎被从笼子里放出来,但脖子上还拴着铁链。 滕厉即将面对的那只老虎一直很沉默,橙黄色的眼睛一眨不眨,肉爪轻点地面,在笼子门慢悠悠的蹒跚。 但乐翊要面对的那只,叫声越来越大,似乎格外焦躁,早早就亮出锐利的剑齿,眼底露出血光。 乐翊手握一把弯刀,站在食人虎的斜对面,不急不忙。 “——哗啦!” 一声号令,宫人放下铁链。 老虎冲出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