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被风吹拂。 孟葵站在远处望着乐翊,没有靠近。眼下她的身份没有任何遮拦,而乐翊又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万一从哪个细枝末节发现那天晚宴之上踩在他身上的公主,就是每天扒衣服乱摸自己的宫女,那指不定脑袋搬家了。 他肯定是有仇必报啊! 蓝兔兔叫道:“爹爹,爹爹饿饿!” “嘘嘘嘘,你想让你亲娘死吗?”孟葵赶紧制止它。 蓝兔兔如果想和乐翊说话,乐翊是能听见的,到时候乐翊肯定就会猜到这位“小宫女”也参加了春猎,然后凭借他超级好用的头脑,肯定不出意外轻松猜测到自己身份。 蓝兔兔委屈:“可是我饿了啊。” “那就忍着。” “娘亲!你怎么能这样!”蓝兔兔欲哭无泪,“我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娘亲你放我出去觅食吧。” “觅食可以,不许说话。” “好!”蓝兔兔笑起来。 孟葵感受着温暖的阳光。 “——嗷呜!” 远处传来一声虎啸。 孟葵皱眉:“不是说打猎吗,现在是人追着老虎还是老虎追着人?” “您这都忘了?”灵云小声提醒,“这是前段时间进献的猛虎,若是往年抓住了食人虎,就会带来春猎晚宴,做一出人虎之斗。” 孟葵心里嘀咕,这真像野蛮社会! 孟葵说:“我不记得了。” 灵云笑了笑:“您每年都不看的,就算是春猎您也不喜欢参加,王上疼爱您,也就随着您了。我也没见过人虎之斗,据说都是断胳膊断腿的,满地都是血。有一次放了五个人,个个手拿利剑,还是没斗过那只猛虎。” “这是自愿的?”孟葵打了个寒颤,这南乌国,也就是自己的老祖宗的血腥癖好可真多啊! “有的是部落征战之间的俘虏,也有奴隶,当然啦也有很多不要命的人冲着赏金就去呢。”灵云叹口气,她是不理解那些为了一百两银子就豁出性命的人,虽然她这辈子也赚不到一百两,但也不想白白丢了性命。 灵云看向远方,很远很远的距离外有一公子身着湛青色的袍子,打马而行。 “但也有例外,一年前,花将军的大公子花已向,一人斗猛虎,将猛虎开膛破肚,王上大喜,赏黄金五百两,封为少将军,王上可器重了呢。”灵云提起花已向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少女的憧憬。 “原先花公子虽通武艺,打过仗,但和孙少爷之辈混在一起,贵族小姐们都不想与这样的人亲近。后来年岁渐长,又大病一场,竟然出落的变了一个人,经过人虎一事,更是让人刮目相看。现在想要嫁给花小将军的女人可以从城门排到王宫呢!” “哟,我看是谁春心萌动了啊!”孟葵笑着掐了掐灵云的脸。 灵云脸一红:“才不是。” “那是哪位小姐嫁过去了?”孟葵又问。 “没有、都没有。”灵云摇摇头,“也不知道花小将军喜欢什么样的,这南乌的闺中小姐就没一个看得上的。” “还挺挑。”孟葵调侃。 三月初已经算是春日,她趁着风,踮起脚尖向远处眺望。 灵云指了指:“瞧,那个就是花小将军呢!他在看我们耶!” “不是在看我,也不是在看你,”孟葵轻声说,“你要是想见咱们就走过去瞧瞧?” 以孟葵的身份应该没有人能够拒绝,但灵云胆怯的疯狂摇头,似乎遭受了惊吓。 “不去不去不去!你还不如杀了我呢!” 孟葵了然于心,见偶像就是会这个感觉,疯狂后退。 “那回去吧。”孟葵掀开车帘,进马车了。 远处,花已向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矗立在原地。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的眼眸像是含了一层光晕,银质盘蛇发冠将头发梳得齐整,领口的日月星辰衬着他干净清朗的模样。 南乌王腾卓看花已向如同看自己的亲儿子般,和蔼的笑着:“已向啊,看什么呢?” “没什么。” 腾卓又笑:“看上谁就说,我赐婚!” “谢王上。” 滕钰是一个不喜欢闷着的主儿,见姐姐上马车了,但自己又闲不住,在草地上转悠来转悠去。她穿着粉紫色的长裙,腰身铃铛叮叮作响,如同一朵草原上的格桑花。 滕钰双手背后,挑眉看着不远处靠在马车旁的乐翊,她看不惯这个男人,但也想不到有人竟然能经受住红玉的蛊毒考验,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