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思绪不似刚才那么混乱,找到些安稳。 郑子潇轻声安抚道:“我也很想他。” 孟湘湘哼哼唧唧道:“那我们可怎么办呢?” 郑子潇望向天空的云角,乳白色一点点晕散开,有种说不出的朦胧暧昧。 “世子殿下同我说,实际上这世间,操控风云局势的从不是我们,你我只是为人棋子,他亦是如此。棋子丢了可以替换,棋的主人可以重新置办一笼棋,只要影响不了棋局,什么棋子都是一样的,这世间没有孟湘湘和郑子潇,也会有他人,都可以正常运转。” “我明白,我们回去与否,改变不了其他了。” 桃山的火已经足以证明,就算心坚如铁,也要被庆和帝的疑心催折,难怪世上有那么多抒发国仇家恨的诗,那么多报国无门的诗人。 郑子潇道:“我其实有些接受不了,但逃出来是能和你携手的唯一机会。湘湘,我想自私一回试一试,就算下阿鼻地狱,也是我要下。” 小姑娘说不出话,把脸埋在他的衣衫里。他的衣衫很凉,衬着单薄的身躯,布料算不上软,蹭在脸上的龃龉感,和两个人之间心里的龃龉感如出一辙。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震颤,孟湘湘也能感触到。 他说:“或许我们应该信一次。” 孟湘湘微微扬头,“信一次什么?” 郑子潇的眼睛在晚风里像是星辰,眼角上挑,闪闪发亮。 郑子潇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自有规矩定数,而你与我,自有归途。” 胸腔颤抖的感觉,把两个人之间的龃龉撞破。悱恻的风里,孟湘湘觉得往后一生,都会是圆满的。所以有一些遗憾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和这个人,干干净净的在一起,怎样都是圆满的。 郑子潇突然要直起身,孟湘湘连忙从他身上起开。 他从衣袖中摸出折扇,还是孟湘湘赠予的,站定在孟湘湘面前,分外恭谨地拱手道:“湘湘,我总觉得带你这样出来,对不住你。你本该是最光洁的人,要嫁也是满城锦绣,被人分外欢喜地迎娶,如今却与我流落至此。” 孟湘湘手撑着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但我还在妄想,能不能,娶你做我的夫人。” 说罢他深深躬身相拜,“我对湘湘,此生不敢相忘。” 孟湘湘眼前被泪模糊,才觉得眼前的场景是来之不易,求之不得。 她笑道:“你等我一下。” 郑子潇有些局促,端着手维持躬身相拜的姿势,不敢擅动。 直到孟湘湘活泼地从屋中跳出来,站在他身前,手里握着把玉笛。 笛尾是郑子潇用相思一笔一划刻上的我妻湘湘。 孟湘湘轻抚过笛身道:“你不是早就把我当你的妻子了吗,怎么现在才问?” 倒是把郑子潇说得耳畔发烫,自己在漫长日日夜夜里的肖想,全都摆在台面上来了。 郑子潇望着她,她背靠绯红的天空,山野的烂漫,市井的喧闹,和她的点点滴滴,都流入眼底。 “我倾慕你,想要以后与你携手走下去。我不想与你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只想与你心心相印,一生到老。” 孟湘湘眨眨眼,“我们那个时代有一个更容易的说法,想知道是什么吗?” “好。” 孟湘湘走过去,踮脚抬起胳膊,钩住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感觉到郑子潇后背因为紧张有些僵硬。 孟湘湘眉眼带笑,“我爱你,所以我们结婚吧。” 郑子潇也笑得柔和,“好,我们成亲。” “你要说结婚,笨蛋。” “我们结婚吧。” 他揽起孟湘湘的腰,有点喜不自胜,干脆抱她转了圈。 孟湘湘笑着喊道:“我要结婚啦!” 好笑的是两个人高兴完,还要秉着不能浪费的理念坐回去,把桌上的小菜吃完。包师傅的手艺虽不好,吃到嘴里也变成甜腻腻的。 孟湘湘吃完最后一点,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勾。她突然放下筷子,认真道:“这个笛子算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那把扇子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好,湘湘说什么就是什么。” 爱一个人是把对方高高举起,再把自己轻轻放下。这一次,孟湘湘觉得他们之间的伤痕终于被填补,不需要谁高谁低,只要静静凝望对方就好。 小院敲门声响起,孟湘湘锁眉,“好像有人敲门。” 逃到这里,按理说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