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碎 七(2 / 3)

地上,捂脸哀嚎起来。

其余人见状纷纷欲向前,张佩连忙抬抬手里的药杵,“有话好好说,不要……不要动手。”

他余光扫过自己的手指,被药罐烫得一片红肿。

被他护在身后的一名小姑娘害怕到极点,抱头蹲在地上哭起来。

顿时医庐内哄闹不止,乱作一乱。

“看到了吧,她,还有他,他们都是和你们一样的人。我有药,我会治病,我能救你们。”

张佩压下恐惧,满面善意地朝那些人伸出手,企图让他们悬崖勒马。

街上不知怎得也骚乱不止,积压已久的怨气冲天而起,天怒人愤下,腐化鎏金之都摇摇欲坠。

不仅是张佩所在的王府医庐,遍布花浊各处的临时医庐都被激愤的贫苦百姓围起来。圆净的碎碎念回荡在耳畔,他们像是满腔愤恨无处可泄,明知死到临头,还想用此办法挣扎。

医庐之内,剑拔弩张。

“我不报官,此事到此为止,你们留在这里,我一定治好你们。”

张佩主动朝他们走近一步,缓缓放下药杵,身体却绷紧到极点。

那些握刀的凶徒本就是病人,听到这话,也开始互相观望犹豫起来。

张佩紧张到窒息,再朝他们迈一步,企图平息他们的怒火。

他继续说:“没事的,你们可以活下来,都没事……”

“他们今早捉走了刘大,为了聂员外那个臭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刀刃雪亮,撕破满庐药香。

“你们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命,还想骗我们。”

“神明说了,这是贵人病。”

“草菅人命,草菅人命……”

张佩大声喊道:“杀了我们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们要见中郎将,我们要见天子。”

人群大喊着,伴随着撞击声,刀不断逼近,抬手就能斩断张佩的脖子。

张佩愁苦地闭上眼,甩了把手说:“中郎将病了,你逼我们做什么?”

那人冷哼,“花浊的英雄,却躲在宅子里养病,留我们在这苦苦受折磨。他算什么英雄,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东西罢了。”

局势瞬间拉紧,医庐的门板传来撞门声,惊得每一个人紧迫焦灼。

“谁在撞门,把门堵上!”

他们都是平民,没有人领导,手忙脚乱想去把通往王府的逃生之路堵死。手刚触碰到门板上,整扇门瞬间被踢碎,随后一个黑影飞身撞进来。

碎木屑割破了郑子潇的脸,他一撞进来见局势不对,方才捡的长刀反手一握,挡在张佩面前。

张佩窃声说:“都是平民,被那劳什子的法门鬼迷心窍了,别伤他们。”

冷漠的刺客一句话不说,目光如霜似雪扫过每一个人。

撑不住精神压力,站在最前排的握刀者大喊一声,不要命似的冲向前去。

绝望给予人勇气,其余人鱼贯冲向前,举刀就要砍。

“快走!”

郑子潇说完,抓住那人的手腕,又踹开另一侧冲上来的人。他有刀却不能用,反握长刀,避开众人。

方才被他撞开的人像是唯一的出路,他一身武艺拼命躲闪抵挡,护着身后僧侣与病人从门出去,奈何暴民实在太多,虽下手并无章法,刀刃逼迫下,他逐渐力不从心。

左右夹击,胳膊上中了一刀。

但他从不吃痛,动作快得影子都追不上,先用肘撞开一人,又仰起腿,借力打力,踹得其余人一个趔趄。

还未来得及缓口气,又有刀劈来,危难之际他被众人逼在灶边,全靠刺客的快与狠戾苦苦支撑。退无可退,刀马上就要割来,郑子潇抓起灼烫的药罐,一把扣在面前人的头上。

碎瓦把手也割得鲜血淋漓,背上不知何时又挨一刀,再高超的武艺也不能以一敌百。

危难关头,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连带着嘶鸣,金甲卫举着长斧齐齐将医庐外侧围起来,斧刃直至凶徒。

远处白马上,姚仇背着红缨银枪,衣衫凌乱像是刚从病床上爬下来。他翻身下马时候,还忍不住阵阵咳嗽,只能握拳遮掩。

咳嗽完,姚仇勉强能喊出声,沙哑道:“全部缉拿,如有违者,当场斩杀。”

金甲卫身上的甲胄闪耀刺眼,杀机四溢,人群被长斧惊吓到,不敢擅动。

郑子潇借机推翻柜子,一拳击开身旁的人,趁其不备一路抵挡,勉强跌撞到姚仇身边。

姚仇咳嗽两声,“瞧你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