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谭若让忍冬给她梳洗,画上柳眉、抹上朱粉、涂上口脂、染上腮红。梳个上京时兴的流云髻,插上金簪,戴上玉镯,又换了身在上京刚做的柳绿色衣裙。带着药酒前去看望李母。 李征和张子清都出去了,只有李母在,给她抹上药酒,按摩了约小半个时辰,李母终于舒服地叹了口气。 “若丫头按得就是舒服,到底是懂医的人。”李母赞道。 谭若笑着回道:“大婶喜欢就好,我经常过来给你多按按。” 李母坐起身来,和她闲聊了几句,看到她头上的金簪,说道:“我看你这只金簪与昨日那只不一样啊!” 谭若连忙道:“是我外祖母送的,她说小姑娘年轻得多点饰品。” 李母微微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谁不喜欢这些首饰。后来要用钱的地方那么多,都得给征儿用,哪还能用到自己头上。” 听她话里有话,谭若今日本来还带根金簪要送给她,如今真是不知道该送还是不该送。 “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做女人的,凡事都要尽他们考虑,最后才能是自己。” “大婶说得是,我记下了。”谭若低下头应道。 “你们啊还太年轻,很多事想不明白,以后可要后悔的。昨日听你娘说你表姐与状元的婚事都退掉了,这是什么缘故?”李母问道。 谭若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特别提到是许临海想退婚,高家才主动退婚的。为了怕多费口舌,后来许家后悔纠缠之事都没提。 “别人家都赶上趟的事儿,高家怎么能主动退呢!得让许家履行婚约才对!长辈订的婚约,那许家还敢真的反对?这说出去都没道理,也影响他们家的名声。”李母不赞同道。 这么到手的富贵就这么丢了,对李母来说恐怕觉得高家极其愚蠢吧! “大婶,当时许临海连举人都不是,我外祖家也没想到他会中状元,如今婚事退都已经退了,再说这些也无用。”谭若顺着她的话解释道,不欲多说。 李母摇摇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外祖家还是太实诚,人家让你们退你们就退了。” 谭若扯起笑容勉强道:“大婶说的是。” 李母看她榆木脑袋,嘴巴“咋”了一声,说道:“你们就没有想想办法,把这桩婚事再续上?” 谭若瞪大眼睛,都已经退了怎么续上。 “这许状元还没订亲,你们拿着祖辈的恩情去找许家,不孝可是大罪名,他们也得重新考量。”李母见她如此不开窍,手把手教她。 “这不行吧!”谭若道,心想这种事我外祖家可做不出来。 李母猛叹一口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谭若,“大昭这么多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又有几个人有功名的?你们倒好,一个状元娘子就这么眼睁睁地从手里溜掉了,我是替高家和你那个表姐惋惜。” “大娘不要觉得惋惜,我表姐觉得尚好,这缘分的事情谁说得清呢!说明两人就没那缘分。大婶刚来可还习惯?” “哪有什么不习惯的,都挺好,何况征儿在。你和征儿青梅竹马长大,你们俩的心思我都明白,只是我有几件事要和你说明白。” 李母看她转开话题,有点不快。 谭若见李母切入正题,连忙正襟危坐,忙道:“大婶,请讲。” “你模样好,出身书香家庭,人又聪明能干,我也没什么太挑剔的,只是这第一件事,就是凡事要为征儿着想,不能使自己的小性子。” “征儿说如果娶不到你就去做和尚去,这种话我听了心都寒了。我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可不是让他为个姑娘家抛弃老娘,抛弃前程,做和尚去的。” “大婶,我明白你的苦心,这话不是我与他说的,我也不敢撺掇他去说这话。” 谭若低头说道,也觉得此事不大妥当。 “这我知道,否则你们这桩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同意。这第二桩事,就是家中大事都是男人作主。” “不能像你外祖家一样,为了女儿家的小心思就把这么好的婚事给退了,你表姐难道以后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亲事?” “你有没有想过,你外祖家有这样的女婿和没这样的女婿对高家影响几何?老天送给你们一颗夜明珠,到让你们给亲手砸了,我李家可万不能这样。” 李母又仔细打量了她的装扮,“这第三桩事就是要简朴。你母亲出身富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打扮时兴,那衣服一个月能不带换的,头上的首饰听说一个盒子都装不满。” “你倒是不大像你母亲,到像你父亲多点,但是衣服首饰也不少。日后你们成家过日子要用钱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征儿交际来往送礼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