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讲完学,谭若看到李征与张子清来了,便走了过去,郑熙则直奔卢晴而来。 卢晴看到郑熙就很烦,不愿意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多言语,掉头就走。 那日从靖宁侯府回来后,如果说卢夫人虽然训斥她,可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后来在高珊的劝解下和女儿的游说下,对郑家这门亲事便不大热衷。 而卢达却是不改初衷,过几日又把她叫到书房训了一顿,后来又对卢胤耳提面命,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 卢晴想起那日在父亲书房中的场景。她忐忑不安地进入书房,看到母亲也在。 卢达一贯严肃,那日开始对女儿倒是态度和善,拉了几句家常,便切入正题。 “你的担心我听你母亲说了。郑熙贵为侯府世子,为人精明能干,他日袭爵就是二品,虽然喜欢出入章台,但他对你颇为喜爱。” “日后你为侯府当家主母,那些不过是妾室,难道还能越过你不成,人家都羡慕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卢晴见父亲这模样,知道今日这关不好过,父亲与母亲不一样,可不会有多少慈悲心肠,只能继续假哭。 “郑熙人虽不坏,也颇为能干,可内宠外欢不断,和他父亲一样,也不知道捧红过多少头牌。我一个六品无权的小官之女如何做得了二等侯爵的当家主母。” “他家中百余口人,内里污浊不堪,不能只看到侯府的荣华富贵,却没看到它的凶险。他日郑熙对我若是没有情义,我又该如何自处。” 卢达对坐在一旁的卢夫人使了使眼色,卢夫人看挨不过去,只得劝道:“他们是勋爵之家,自然会对主母尊重,你再生几个孩子也足以保身。” “尊重主母?他母亲金氏到底过得怎样,难道你们还不清楚。” “郑夫人怎么了!她在上京颇为出名,八面玲珑,人人称赞。”卢达斥道。 冷笑一声,卢晴颇为不屑,“八面玲珑,不嫌累吗?人到还算美貌,可脸上的粉厚得都可以唱戏去了,听说年轻时可是个大美人,现在被蹉跎得什么样了。” “一派胡言,这与郑熙何干,他与他父亲不一样?” “他与他父亲不一样?是,他是比他父亲能干,可眠花宿柳、风流好色可是毫不逊色。” 卢夫人看两人越说越激烈,越发针尖对麦芒,连忙打着圆场,“他那是没有成婚,婚后会改的。再说年轻时总归喜好贪图点颜色,年纪大了自然就回来了,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卢晴撇开脸。 卢达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瞪大眼睛,胡子都要气歪了。 “谁家公子没几个宠妾,你是不是学景雅?我看你们几个整日待一起,是不是被她们给撺掇的!” 又指着卢夫人鼻子骂道:“你养的好女儿,你们高家自己不要金龟婿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让卢家也要不成。” “一个商户之女还敢甩脸色给新科状元看,真是给脸不要脸,上不了台面,还好现在搬出去了,以后都不允许再和他们来往。” 见父亲斥责母亲,卢夫人在一旁委曲得直抹眼泪,卢晴“蹭”地一声站了起来,气得哭了,“女儿犯了什么错,你打我骂我就是了,何苦扯到母亲和外祖家身上。” “啪”地一声,卢达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怒喝道:“你还敢顶嘴,谁让你站起来得。” 卢晴捂着脸大哭,“你打死我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嫁入郑家。我不要像娘一样,日夜操劳一大家子生活,还要被人家嫌弃。被陈姨娘不阴不阳地戳着心,还要照顾美貌得宠的尹姨娘。” 卢达一听火冒三丈,抬起脚来就把卢晴踹到地上,她疼得直叫唤。 卢夫人连忙过来看女儿,见她半边脸都红了,肿得老高,哭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一把将她扶了起来送到椅子上坐下,一边给她揉着胸口,一边问她伤得如何,令婢女立马去请大夫。 等卢晴稍微好点,卢夫人回过头来,直起身子看着卢达,眼睛死死盯着卢达,卢达被她这么一瞧,心里猛地打了个格楞。 “卢达,我与你成亲二十余载,自问对卢家尽心尽力。我为卢家生了一子一女,日夜操劳打理家事。上孝顺公婆,下抚恤嫡庶子女,对陈姨娘和尹姨娘也不可谓不见心。你一心为官,家中万事不管,都是我里外算计,给你张罗操持。” “你母亲、陈姨娘甚至是你一直认为我能做六品官的夫人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也是高家的福气。但这些年来,我过的什么日子自己心里清楚,我娘家人过来,你们又给了多少脸面给我?” “如果能重头再来,慢说你当时不过只是一介白丁,就算你身中进士,八抬大轿我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