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若思索片刻,虽然对许临海的感情不大明白,但真正让她震惊的却不是这点。 “你刚才说的第二点,意思是景雅并不是真的讨厌许临海?这不可能,她连提都不愿意提到他,坚持要求退婚。”谭若下意识地否认道。 许临海的真实意图,他说的或许有一定道理,只是他是个男人,怎么会懂姑娘家的心思,还是压根就没见过的姑娘,不过是乱猜罢了。 “这您可猜错了,景雅真的很讨厌许临海,不愿意和许家有任何来往。”谭若整理一下心绪,清了清喉咙,坚定道。 她肌肤白皙,眼眸乌黑,鼻子上还有一颗小雀斑,或皱眉沉思,或激词争论,像清晨含露的花,鲜艳清新!想起她的拳拳爱姐之情,想起高家的爱女之心,心底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笑。 “你说许临海为什么会改变主意,那么多美人等着他去垂青。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必又来翻高家这本老账。” “人会变的,这不奇怪,背后想必有你们不知道的渊源。” 景雅面容姣好,为人温柔,但若说出类拔萃,一下子就让许临海对她爱之若狂,死心塌地,谭若想了想这画面,打了个寒颤,明显画风不对。 不管那么多了,谭若摇了摇头,挥去那么多疑思,管他怎么想,景雅的想法才最关键。 前几日在后花园刚好碰到顾之俊送给景雅一只波斯猫,通体雪白,眼若星辰,傲娇美丽。 景雅抱起猫,抚摸着光滑油亮的皮毛,轻声道:“怎么想起送我波斯猫!” 顾之俊温柔地看着她道:“我看你不大说话,这猫性子活泼,你也好开心点。” 景雅微笑着点点头。 几位姑娘爱不释手,给波斯猫起个名儿叫“雪球”,到哪都带着它。有一日,谭若经过景雅的房门口,看景雅在逗雪球玩,脸上是久违的笑容和轻松,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不管背后有什么故事,也不管许家怎么想的,这个亲退定了。”谭若坚定道。 杨穆却提醒道:“子斐深谋远虑、心志坚定,他决定的事情会想尽一切办法,你们要三思而后行。” 难道杨穆知道高家的计划!谭若一惊,转念一想,是自己多虑了,眼前这人怎会知晓。再说也没有任何风声漏出去。 难道是王明珠泄露出去?也不可能,她远道而来,目标未达成之前怎会提前泄露计划,再说她也不了解细节。听景敏说她在两次宴会中碰到许临海,不知道进展如何。 “高家也想好聚好散,上京那么多美人,环肥燕瘦,才情容色,说不定状元郎看花了眼,主动来退婚呢!”谭若开玩笑道。 见她那么乐观,他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你们对子斐了解不多,凡事多问问你表兄!” 谭若重重点了点头,想到今日他说的这些,虽然自己并不完全赞同,但有些事情却似云开雾散一般,一团乱麻之中突然有了头绪,突然一句话冲出口,“我以后有事能找您吗?” 杨穆一怔,然后笑容更深了,“当然可以,镇北侯府的大门一直对你敞开。” 话说出口后,谭若突然有点后悔,要是被拒绝那不是尴尬死,听到肯定的答复,心里很欢喜,又有点不好意思,“多谢,您日理万机,不是重要事情不会来打扰您的。” “无妨,只要我在上京,欢迎随时过来。” 见他如此和蔼可亲,谭若不由自由地说着心里话,“刚才您说很多人崇拜许临海,崇拜您的人才多呢,我景敏表姐和她未婚夫婿都好崇拜你。去年在临安畅春园宴会时,景敏后来知道您在场,懊悔不已,他们俩还曾想借着拜访王明珠的机会偷偷溜进去看您,来上京后还四处打听能不能见到您。” 见她话语诚挚,暗中则有期许,杨穆大笑道:“那你安排安排,我什么时候送过去给她见见。” “真的吗!”谭若喜出望外,双手撑桌,身体前倾,“那可太好了,阿敏要高兴坏了。” “怎么每次见你,说的最多的都是你表姐,对自己的事情倒一点不操心。”他又剥了几颗小核桃,把桃仁放了过去。 “我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呀!”她有点讶异,语气坚定却又有几分羞涩。 他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又说了一会,谭若看出来时间已久,便告辞而去。 杨穆一个人坐着又喝了好一会儿茶,拿起桌上那块鱼戏荷叶玉佩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