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将木盒交到她手中。 “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你曾随父母来元昭山上拜访过一次故人?” 如鸢闻言眼眸一亮:“记得记得!莫不然......你就是当时那家出门不在家的那个少年?故而我才未见到你!” 楚逸之也应声点了点,又道:“其实三百多年来,除了当初事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楚家身为罪臣为避风头,玉衡那边便一直未同元昭这边联络,后来日子久了,渐渐又有了联络,但那也是十多二十年后的事了。” “当年楚家次子楚云弈也曾隐秘回过元昭山,劝楚玉一同去往玉衡,只是劝解无果,楚玉一家仍一直留了下来,而后偶有书信来往。再到后来岁月渐移,或许是天意,也或许是因为当年楚玉造的孽太大,两边一开始还互通着书信,维持着至亲的关系,但后来不管是元昭楚家还是玉衡楚家,两边的人丁都不兴旺,甚而后来越来越没落。” “我想因为世代更迭,两边距离又实在相隔甚远,加上人丁都不兴旺,后来中间有好长一段时间断了联系。直到三年前你家发现了旧时祖上流传下来的书信,为证书信,才又特来元昭山一趟,就是为了求证两家亲缘关联,想来你父亲母亲也是想看看,楚家在这世上竟还有旁的亲人,不过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他说到这里神情恍惚,眸光却一直未从如鸢脸上移开。 如鸢也越听越激动,内心怦怦,点头如捣蒜:“我记得我记得!怪不得呢!三年前我阿爹阿娘忽然说要来元安,我当时可高兴了,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远门,以为是来玩的,然当时母亲只道是看望故人,如今才知,当时想来便是想着来元安看看,是否还有楚家亲人。” “后来好容易问到元昭山上确实住着户楚姓人家,不过那时你还不住这里,住在半山腰上,我们来了后又不见人影,便在山下找了户住处,左右等了几日都不见人来,后来实在等不到,我们便又赶路走了,却没想到你我两家竟是这样一番渊源!” 楚逸之也点点头:“是了,当时我还并不住在山顶,当时我出门采药,一去便是两个多月,却没料到刚好那时你们会来,想来伯父伯母也是在事情还没得到求证之前才会同你说只是看望故人。” 可一瞬,如鸢又有些狐疑:“怪不得......怪不得我们当时等了几天都不见人回来,可是我记得当初我们临走时,阿爹还给你留了一封书信啊,如今想来应当就是为了同你说明此事,当时还怕你家里久无人归,放外面会被风吹雨淋了去,还是我使劲从窗户缝给你塞进去的,你难道没看到么?” 说起此事,楚逸之潇洒俊逸的脸上顿时就来了气,满目惊讶:“原是你塞到窗户缝的?!” 跟着抬手便微地拍在如鸢额头上。 “你当时塞进窗户缝,我那儿摆的是一方黄杨木的矮柜子,那信根本没落到柜面上,直接顺着缝落到了柜子底下去了!我回来后根本不知,后来都快一年了,搬家搬到山顶上来时,挪动了柜子才看到那封信,你,你就不会直接塞到门缝底下吗?” 如鸢愣了愣,怪不得当时留了信之后一直也没回信,她跟阿爹阿娘还以为恐怕不是他们要找的楚家。 一瞬委屈巴巴:“我这不是,这不是怕塞门缝底下你久不回来,会被耗子啃了嘛......” 楚逸之依旧两眼翻白,“我住的地方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四处都是洒过药的,哪儿来的耗子?” “那,那我怎么知道嘛......” 如鸢依旧抿紧嘴唇,因她现如今身上各处还挂着伤呢,嘴巴一瘪眉头一皱,便更显得可怜极了,楚逸之刚刚抬高的声音顿时又低了下去。 “罢了罢了罢了......都是因缘际会,谁能想到呢。” 当初便是因为这番缘由,他错过了如鸢一家上门拜访,后来知晓玉衡楚家还在的事便又是那许久以后了,再后来等他亲自到玉阙关登门的时候,玉衡楚家却又没有人了...... 如鸢也笑:“没想到这世间当真还有楚家的后人呢,如此说来,我在这世上往后便不是一个人了。” 她忽然发觉,就如同她与昆玦相识,这世间之事,果真都是因缘际会。 清风拂过,楚逸之眼角也不自觉微地上扬。 当初知晓这些事的时候,他心间又如何不是感慨万千,自打母亲过世后,他本也同如鸢一样,以为这世上就自己一个了,以为从此以后,再没了什么血缘关系、亲情牵绊,只他一个在世上孤海飘零。 好在因缘际会,有坏,原也有好的在。
昨夜星辰昨夜风(一)(3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