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昆玦强撑着冷笑,这一问虽是在问萧元璟,目光却落在了秦婉柔身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虚弱,蚀骨灼肉的疼痛换了常人只怕早已昏死过去,他却生生硬挺下,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今日会到如此地步,但总要有个理由。 究竟为何,她要他到如此地步? 他默然地看着秦婉柔,愈发焦灼的痛感让他连恨她都没有力气,秦婉柔淡淡迎着他的目光,倒是仍旧柔媚万千,却也静如止水,纵使昆玦如浴火海,她亦没有半分色变,恍如是在看一个不相关的人。 “哈哈哈哈!这倒是!” 萧元璟冷盯着昆玦盯了一会儿,他也没想到妖物见光后会是如此境地,比他想得还要惨烈许多,从他得知妖物不可见光的消息起,便揣测昆玦见光后是不是如话本子里那般,化为一滩血水,直接毙命。 却没想到原是寸寸焦灼,焚烧其身,慢慢慢慢地将他烧死,实在骇人听闻。 眼见昆玦尚还得烧一会儿子,左不是几句话的事,他挑了挑眉,“似你这般的人物都能落入我的手里,自然要让你死个明白。”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扬眉道:“不知玦离公子可曾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昆玦冷厉的眼神仍旧不解,萧元璟便盈盈笑道:“说来只是数月前,本王从别处知晓了你的存在,本也没当真,却不想那夜在元安城中竟真的见到了你,这一切便是开端。” “原本本王也只是打算将你禁锢,为我行军打仗,有了你,有了你一人之力便可退十万大军的力量,我何愁不能踏平天下?!不料,无意间竟又教我知晓了你的血竟可以让凡人得永生,这倒让我着实意外!” “既能得永生,那我还何须你替我踏平天下?只要得了永生何愁这天下不是我的?哈哈哈哈!宫中日日都在炼那延年益寿的金石丹药,我天枢的每一朝皇帝都想长生不老,殊不知原来你的血便是这世间最好的金石丹药!” 寥寥数语,萧元璟几声冷笑,眼中俱是杀伐决断的狠厉,再无那般逸质清冷的模样。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啊......” 恍惚中,虽不尽详尽,但昆玦多少已明白了个大概。 他抬眸泣血冷冷扫向秦婉柔,从前在元安初见她时的那个夜晚而今只能化为无谓的冷笑,这一副躯壳之中五脏六腑似火一般地在烧,一刻也不曾停歇,脸颊上的血肉已经完全剥落,一块一块掉落在胸前,化为灰烟。 很快,他整个人乃至骨头,都会化为灰烬。 “好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趁你彻底化为一席灰烬前,早些了结早些回朝,楚玉兄,动手吧!” 萧元璟敛却眉梢冷冷道,转首看向“苏彦”。 昆玦冷笑:“原来这位也不是‘苏彦’,而是楚玉,竟全都是假的,好啊!” 楚玉微蹙着眉头不言不语,望着昆玦眼下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生了一丝恻隐之心,手里紧握着赤钧剑踌躇不前。 “怎么?楚兄这是不想动手了吗?” 见他迟迟不肯拔剑,萧元璟神色一转颇为凌厉,威压逼人。 纵然如此,楚玉沉默片刻后仍不曾动手,只沉声问:“殿下不是说只要让秦姑娘设计,引诱他午时出来便可吗?为何要真的杀了泽月城的十户百姓?” 萧元璟不想让他犹豫不决的竟是此事,他眼中不屑,欲成大事何必拘泥于手段,嘴角蓦地冷笑:“本王倒想问一问楚玉兄,你觉得眼前人为何会到如此地步?” “我......” 楚玉一愣,不解萧元璟何意。 萧元璟知他答不出来,便好心地同他解释道:“你跟在本王身边也这么久了,应当看得明白。骗一个人尚且要做足了功夫,要让他周围的人都跟着做戏,人人都把这件事当成真的,方能瞒天过海滴水不漏。” “而骗一群人,三言两语成不了虎,戏台子搭了也不是谁人都看,不若直接一刀杀了,把尸体摆在他们面前,再由他们本就再熟识不过的人把杀人的凶手说出来,那么不必再费任何力气,民愤自然就起来了。” “这样带着血的民愤才是真的民愤,这样的民愤胜过一时恼怒冲动,才是用泼天的凉水都浇不灭的,这样的民愤才能让满泽月城的百姓都上门逼迫他出来。自然要见了血,才能让他们知道真的有妖,才能让他们恐惧,恐惧必定惊慌,惊慌又生了愤怒,如此才最真实,才能让玦离公子奋不顾身地前来,我也才好顺应民意铲除妖孽,所以楚玉兄,你说那十户人家到底该不该杀?” 萧元璟眉梢微挑,目色阴冷地盯着楚玉,一番话连贯至极滴水不漏,这般深沉到极致的谋算,跟毒辣到如此
无人怜我白玉玦(二十三)(3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