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家一家去便好,你看如何?” 秦婉柔当即便点点头。 宝华楼的掌柜自然是乐开了花,立时拱手行礼将一行人迎进城去,只是聂徵还得回府衙忙活,苏彦笑了笑,也道先回苏宅。 未多时,二人于宝华楼里高坐,城里原本早早打烊的商户纷纷又开了门。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无一不庆祝着大军已退,便是原本誓死守城的两千将士今夜也可好好放松放松,皆拿了好酒坐在城楼上吃酒畅谈,满城又恢复了繁华热闹的寻常模样。 二人尝着酒香鸭脯,秦婉柔觉其滋味果然妙极,却见昆玦夹着鸭肉只是看了看,她放下筷子,忙探道:“怎么了?可是不喜欢?” 昆玦摇头,目色温和:“自我入世以来始终不是很习惯凡人的食物,在遇见你之前并不常吃,每逢入了酒家客栈,不过爱喝些酒罢了,故而每回见着新鲜的吃食,总归要下意识地瞧个分明罢了。” 不过他说完,便把那一筷子鸭脯喂进嘴里,细细咀嚼,味道倒的确不错。 “都是我的不是,每回都是我累得你同我吃些常人所食,你从未排斥,这许久你如此迁就我,都让我忘了玦离你非常人。” 秦婉柔蹙起眉宇带歉地笑笑,可昆玦一见她眉头微皱,当即便放下筷子,对她郑重道:“婉柔你不必这般说,是我累得你这些时日都是日夜拆开来过。” “白日出门无人相伴,独自游走,便是倘你遇上什么事,我也不能护在你左右,好容易夜里能一起,却不过片刻之光。便是踏出房门,天地苍茫不过明月星辰,见不了什么好风景。明明是陪你游于天地,却反倒累得你日日来照顾我,为我端茶送水,还要在人前作掩,这般辛苦,而往后这样的日子,只怕是......” 只怕往后全是这样的日子。 他低沉的声音不觉间消匿下去,目色低垂,愧意难藏。 终究他不是常人,便要累得她伴他也如此辛苦过活一生。 而他的意思秦婉柔又如何不明白,她一瞬敛却眉梢,只道:“婉柔一生所求不多,只要有玦离你在。” “今日辛苦何所惧?明日光景才可期。” 她盈盈含笑,温婉至极。 一句话仿佛抚平昆玦所有愧疚和顾虑。 他温和地点点头,“好。” 续又吃酒,眼下秦婉柔心间也松快了许多,语调一转另起话头,好奇地问道:“不过,玦离你方才拒了泽月城主之位,可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若你是跟我一样的常人,是不是便不会拒绝了?” 昆玦蓦地顿了顿,他原以为她会同他问起方才是如何退的敌,毕竟打从他回来,满城百姓兴奋之余,都在讨论他有何等本事究竟如何退敌。 他笑了笑,只道:“不论我是人是妖,我都不会要那城主之位。” “为何?” 秦婉柔不解,凝眸间,他认真看向她眼眸。 “此生能同你一起,我便没有什么不知足的了。别说城主之位,纵使是皇位拱手于我,亦从来不在我眼中。” 片刻,秦婉柔愣怔着点点头,秋水般的眼眸里顿时泛起层层涟漪,两靥仿佛微红。 时候已经不早,但今夜满城灯火通明不歇。 打从宝华楼里出来,昆玦同秦婉柔一路在街上走着,便得了泽月城百姓一路的行礼问候,还有好些风华正茂的妙龄女子一见着他,瞬间就似云遮月,甚为娇羞,只是再见旁边倾国倾城的秦婉柔,便又都讪讪地走开,直是叹气摇头。 “大哥哥!” 身后忽地一声脆生生的呼喊,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不知从哪儿冒出,忽地牵住了昆玦衣袖。 昆玦转过身,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跟着映入他眼帘,仰首含笑盯着他,目不转睛,颇有灵气。 他正不知这是作何,从未有凡人的小孩这般亲近过他,小男孩儿藏在背后的右手同他递出一支泥人,“这个给你!” 泥人捏的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做工虽不算精致,但也做得有模有样。 “你是谁家的小不点儿,为何要送这个给大哥哥?” 秦婉柔含笑俯身摸了摸小男孩儿的脸蛋儿,抬首间却见一妇人等在男孩儿身后不远处,朝二人笑了笑。 小男孩儿眨巴着眼睛望了望身后,不远处的妇人对他又再点点头,回过头来他便似心中有了勇气,抬首望向昆玦,道:“我阿娘说大哥哥今夜以一人之身,于生死存亡之际力扛守城之责,护住满城百姓,乃人中豪杰,是为英雄!这泥人是我最喜欢的,正好拿来送给哥哥,这个娃娃在书里跟哥哥一样,也是英雄!”
无人怜我白玉玦(二十)(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