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宁将手从暖手套中伸出,摊在康熙面前,“皇上表哥,我的赏赐呢,太皇太后这么大年纪都记着,你不知真的未老先衰了吧?”
康熙看着面前的小手,扬头看着天空,装作不知道:“什么赏赐?”
佟安宁瞪眼,“太皇太后说了,我至少有两次立了功,你可不能贪掉。”
“至少两次?”康熙嘴角微抽地看向佟安宁,他刚才还以为这人是故意逗太皇太后开心,现在看来,真是记不清了,想到这里,他面上义正词严道:“就这一次,你记错了,前面的朕都给了赏赐。”
“呵,我信你个鬼,太皇太后可说了,是大!功!”佟安宁加重语气,同时有些疑惑道:“今天这个,算是大功,还有啥呢,我借给你的那笔钱?五十万不少也不多,难道因为这事,无意中促成什么事了,还是捉到的凶手,一个小太监,有什么猫腻?嘶!到底是哪个啊?难不成两个都是?”
“别乱给自己加码,只有两个!”康熙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很怀疑此人是故意装糊涂。
“哦……两!个!原来皇上表哥知道啊!”佟安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康熙负手迎风站立在栏杆处,姿态高昂,“朕可是奖罚分明,岂能忘了你的功劳。”
佟安宁冷哼:“姑姑说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定要落到实处,或者落到纸面上。”
“朕怎么觉得不像是额娘说的,倒像是你自己胡诌的。”康熙无语地看着她。
额娘早就长眠地下,这人就仗着这一点胡说。
“咳……咳咳……我可没有,你如果再欺负我,等到我见到了姑姑……就告你的状。”佟安宁不小心呛进了冷风,不住地咳嗽。
康熙黑着脸,可是看着面前人咳嗽的有些发红的脸,最终还是忍下来,“你啊,进宫这么久了,说话还是这么随便。再这样说话,朕就指派个嬷嬷好好教你宫里的规矩!”
佟安宁警惕地后退一步:“皇上表哥,你居然对姑姑身边的佟嬷嬷不满意,佟嬷嬷有什么不好,不对,你这是对我不满意!我……我才进宫三个月,你居然就变心了,果然姑姑说的没错,男人靠不住……”
梁九功:……
佟主子这是又换了一招。
康熙按了按眉心,“安宁,朕是为你好!”
他就是作为帝王,也要遵祖训,守规矩,尚且不能胡闹,何况是一名后妃。
“咳咳……咳,好,我也可以不随便说话,请问大清康熙大帝,臣!妾!咳咳……可以回去了吗?外面寒风簌簌、冰冷刺骨,臣!妾!何时恼了你……您,我……臣!妾这般五劳七伤,体弱多病,您!何必这般为难臣!妾……”佟安宁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里都是得逞的笑意。
“停!”康熙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外面很冷,但是不及佟安宁的话冷,他叹了一口气,“朕如果惹了你,你就直说,咱们都是亲戚,何必要这样两败俱伤。”
而且她也别扭,平白给人看笑话。
梁九功赞同地点头,佟主子刚才那架势太吓人了。
“知道吓人了吧!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怕。”佟安宁觑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凑近,用刚才的语气,委屈兮兮道:“臣!妾!受了这么大的罪,还被殿内的毒药伤了,皇上表哥总要给点表示吧。”
“你又想要什么?”康熙有些戒备道。
佟安宁捂着胸口,“之前我被殿内毒气伤害,估计要少活半年,陪葬品我最近也没看上顺眼的,不如你将夏竹给我。”
“夏竹?”康熙一开始有些迷惑,后来反应过来是之前在乾清宫服侍的宫女,有些纳闷道:“你要她干什么?”
梁九功补充道:“佟主子,夏竹毁容了,这样的人在您跟前伺候,会吓坏您的。”
佟安宁闻言轻睨了他一眼,“ 就是额头多一道伤疤,有什么吓唬人的,夏竹做事利落,我看上的又不是她的脸,是她的才华。”
主要是夏竹虽然伶俐,但是有自己的底线,没被毁容之前,在乾清宫宫女中长相也算是数一数二,但是与人为善,做事还有些执拗,目前承乾宫的宫女不多,一个靠谱的手下比康熙的赏赐有用多了。
康熙问道:“梁九功,夏竹被送到哪了?”
梁九功想了想,“这个,奴才要经过打听才行,佟主子给奴才一些时间,只要夏竹还活着,找到人就能将人送到你面前。”
佟安宁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康熙见夜色太晚,乾清宫殿前的风又太大,可是进殿担心她受到之前味道的影响,将人送至景和门,自己起驾去了坤宁宫。
坐在暖轿上的佟安宁听着墙对面的队伍脚步声远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轻咳了一声,“紫禁城过年真是让人胆颤心惊。”
轿外的珍珠应和道:“奴婢也这样觉得。”
今天她家格格差点糟了毒手,满宫的妃嫔,就她家格格身体最弱,就连一向体弱的张庶妃也只是因为有了身孕才干呕,而且若不是格格对自己的身体了解,被那些娘娘小主误会,说不定还有其他事情闹出。
佟嬷嬷轻声道:“主子不必害怕,有娘娘保佑呢!”
看在娘娘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