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上风声呼啸而过,一侧的火堆劈里啪啦的灼燃,火星四溅,像是坠落而下的星火。祁慕白坐在石头上等了一会儿不见对方回应,他朝着人看了过去,只见一侧微光拢在对方的脸上,阿昭的面上多了一抹的犹豫和警惕。
这是一种长期处在危险状态自我保护的一种体现。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任何的人。
祁慕白伸手捂住一侧的手臂,冲着一旁的人低语,“你去把秦炎找来。”
白司祈: “您的伤……”
祁慕白: “去吧。”
白司祈朝着阿昭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纱布塞进了对方的掌心, “等我。”祁慕白轻嗯了一声,将手边的斗笠帏帽拿起戴在了对方的头顶,给人正了正帽檐,“快去快回。”
白司祈压了压戴在头顶的帏帽帽檐,唇角微弯。他站起身,面上的柔和笑意收敛。四周光线昏暗,那拢在暗光当中的一张脸显得如寒霜般冷峻, “大黑小黑。”
钟泽变成小蛇趴在了黑色缅因大猫的毛毛里,大猫走上前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吾不叫大黑。”
白司祁: “它叫小黑你叫大黑。”
大猫: “难听。”
白司祈挑眉,“小白取得名。”
大猫嗤了一声,半晌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 “行吧,吾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白司祈轻笑了一声。
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风沙里,整个废墟之中就剩下祁慕白与阿昭两个人。
风从一侧吹动而来,将一侧的火堆吹的火光四溅,祁慕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臂的伤,抬眼时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抱着双膝坐在那的阿昭身上,“能过来帮我缠个纱布吗?”
四周的声音很静,阿昭抬起头来时,就正对上不远处那人如星一般的双瞳。那人着了一身白衣,拢在微光当中的一张脸显得有些苍白。
阿昭微微垂眸,朝着祁慕白的胳膊又看了一眼。只见一条很长的伤口,伤口横亘在手臂上,看上去很重。
阿昭将视线移开,又朝着祁慕白看了一眼。
这个人。
他有些看不懂。
初遇时,他以为这人就只是一只还未化形的猫族幼惠,没有任何的威胁性。后来他找上了几个人,才知道面前的这位竟然就是当年那位将兽界闹了个天翻地覆的人类,被兽界忌惮,被兽界少主惦,被蛇族奉为上宾。
他出身高贵,是不可高攀的清贵之人。
不像他,从万人之上跌入尘埃,肮脏,卑若浮萍。
阿昭一点点的收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指。
在他的记忆当中,像他这样的贵人只会高高在上对下面的人发号施令,对人不知节制的予以索取,在他们的眼中,像他们这种的人,生死不过就像是路边的一只蚂蚁,手边的一粒尘埃,随便挥挥手就可以打发
走。
可刚刚,这人却是将他从兽王的手里的救了出来。
兽王睚眦必报。
从他手里抢东西,就相当于与他,与整个兽界为敌。
祁慕白看着阿昭面上变化也不着急,他坐在石头上静静的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响起了声音。
阿昭抿紧了唇, “你说话算话?”
阿昭: “只是……问几个问题?”
祁慕白: “他们都走了。”
祁慕白掩唇咳嗽了两声,“过来陪我聊聊天。”
阿昭看着眼前人,犹豫了半晌,终是站起身。他走到对方的身前,将目光落在了那人胳膊上的伤口上。
离的近了,这伤口看上去就有些触目惊心。阿昭刚拧紧了眉头,祁慕白就将手中的纱布塞进了对方的手中。
阿昭刚想拒绝,却是看见身前的人将坐着的石头让出去了一半。阿昭收紧了握着纱布的手。
祁慕白看着面前小狐狸一脸别扭的模样,伸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
阿昭咬紧了唇,没动。
祁慕白又伸手拍了拍, “仰着头说话,累。”
阿昭: “。”
在祁慕白的视线当中,小狐狸总算是别别扭扭的坐在了身侧。祁慕白刚准备出声,对方就拿着手里的纱布扯出来一节,一言不发的给他包扎着。
小狐狸虽然整个看上去不情不愿的,但下手还是轻的。
祁慕白垂眸将人看了一眼,出声道: “手法不错。”
他仔细的品鉴了一番,“唔,比我那个徒弟强。”
阿昭的系着蝴蝶结的手指抖了抖。
祁慕白: “自己学的?”
就在祁慕白以为对方不会同他开口,阿昭却是低垂着头出声道: “伤多了就会了。”
一句话几个字,听上去十分的轻描淡写,但其中却是藏着太多的东西。祁慕白: “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阿昭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祁慕白坐在原地,望着一侧灼燃的火光,将袖子放下, “我以前比你混的还惨。”祁慕白感受到身侧人打量的眼神,他偏头将人看一眼,轻笑出声,“怎么?不相信?”
阿昭抿唇没有说话。
祁慕白将视线抽回,伸手握住了一根放在一旁的树枝,拨了拨前面的火堆,再次出声,“我以前父亲母亲都不喜欢我,他们觉得我生来带着灾祸会给他们带来不幸,后来我就一个人住,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学
着怎么照顾自己。”
阿昭: “那后来呢?”
“后来我渐渐长大,他们就变得越来越恐惧,那种恐惧就像是头顶悬着一把刀,会随时要了他们的脑袋。”祁慕白笑了一声,“可我什么都没有做。”
阿昭: “那后来灾祸应验了吗?”
祁慕白: “再后来,他们将灾祸关进了他们亲手打造的牢笼之中可灾祸还是发生了,国破,他们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阿昭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