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人呢?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东西找不回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去那边看看去。”
醉春苑的几个打手骂骂咧咧的从人群之中穿行而过,待人走后,旁侧的巷道之中,秦炎揽着人长舒了一口气。长街之上灯火如昼,巷子里光影昏暗,怀中的人倚靠在胸膛之上,却是一片温软。
生长在鸣沙都之中的兽类都是以野性为美,他们从小到大一路厮杀,像狐族这种艳丽考靡的生活从未过过,这样的温香软玉也从未有过。
小金狮子露在外面的耳朵红了红。
他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眼睛飘忽了半晌将目光落在了一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方才神情放松的出了声,“那个……追你的人都走了。”
秦炎清了清嗓子,有些不确定的冲着人问出声来,“刚刚他们说您偷……拿了东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阿昭摸紧了抓握住对方衣服的手,“我没偷东西!”一句话吐出,他低嗤了一声,“那……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不过……就是拿了回来罢了。”
不同于记忆当中清冷的嗓音,略显青涩倔强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之时,秦炎将目光抽回垂眸看了人一眼。
经过这番折腾,秦炎的酒劲差不多也醒了过来,这会儿借着一侧长街映照而来昏黄的光线,他看见了怀中少年那露在外面的狐狸兽耳,毛绒绒的很是可爱。
但……
“你你你你你你是狐族!”
秦炎瞪大了一双眼睛,脸顿时红了个通透。
在阿昭的记忆当中,好大凶猛的族群都是不好亲近的兽类,可眼前的这头狮子却如那些都不同。阿昭将手背在身后,将身子微微前倾,“那您以为我是什么?”
“人……”
秦炎的声音夏然而止。
兽族与人族不共戴天,要是让对方知道他不仅认错了,还把他认成了一个人类的话,对方怕不是要跟他翻脸。
秦炎: “没什么。”
阿昭:“真的?”
小金狮子被人盯的有些不自然,“太太太太近了……”他咽了一口唾沫,整个人甚是局促的贴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 “刚刚我我我……不是有意……”
不等秦炎把话说完,小狐狸就笑着凑上前在对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是报酬。”阿昭向后退了一步,冲着人挥了挥手,“今天还有事儿,下次再见。”
秦炎被一个吻亲的有些懵。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当中已经没有了那只小狐狸的影子,只剩下远处高悬的明灯以及那拥挤不动的人群还有那双藏着一抹狡黠的眼神。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秦炎想,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再将两个人认错。
之后很多年,两个人再没见过。
后来狐族少主娶了一位美艳的狐娘,宴请了秦炎去观礼。
那一次是两个人第二次见面。
宴会之上,狐族少年一舞惊鸿。
他蒙着面,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璀璨若星辰。
秦炎多看了两眼。
他想上一次,他会将人认错,或许就是因为这一双眼睛,猛的一看泠冷若高山雪,可若是仔细去看,却是能看见那双眼睛之中透出的狡黠。
“听说这是醉春苑刚刚挂名的头牌,长得可真是带劲。”“你没看前面那位兽界的少主都看呆了吗?”
秦炎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将酒杯拿起挡住了自己有些微红的脸。
“醉春苑的妈妈可真会盘算,在公开竞价之前将人送到少主府上露露脸。”“要我说就算没有今天这一舞,就冲这张脸这人到时候也能在醉春苑中卖出一个好价钱。”“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啊……”
秦炎摩挲着酒杯,微微偏头朝着身侧的那群人看了一眼。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情况下,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秦炎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口中咀嚼着对方的身份,一双眼睛微微眯起。
几年前对方似乎还在因为偷东西被醉春苑的人追赶,短短几年的功夫竟然成了楼中的头牌?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秦炎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将杯中的酒饮尽。
竟拍那日,秦炎去了。正如那些人口中所说的那般,因为几日之前少主府上造势,以至于今日慕名前来醉春院当中的人很多。
秦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四周的脂粉味道让小金狮子连连打了几个喷嚏,鼻子还没透气,衣饰暴露的狐信就从身边擦身而过,等到秦炎挤到跟前的时候,舞台上竟拍已经结束了。
最近因为狐族少主大婚,身在狐族当中的族群还算多。木槌落定的那一刻,最后竞拍成功是一只黑熊,膀大腰圆的黑熊走上前,将那娇小的狐族少年抗在肩膀上,而那少年挣扎着红了一双眼。
秦炎最看不得这个。
他挤上前,伸手将那只黑熊拦下并愿意付两倍的价格买下了少年的初/夜。
这是他们不算正式的第三次见面。
红烛帐暖,两个人分坐于床头,一夜无话。
后来,奏炎回了鸣沙都,他除了时常会派人传信让醉春楼多多关照对方之外,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月光拂落,山洞之中声色寂静。
祁慕白趴在自家徒弟的臂弯中,沉默了片刻。
五十年。
相逢三次,陌路不识,到真是让人有些唏嘘。
这故事听到白司祈的耳朵里,却是这只自不量力的狮子觊舰了他的人觊舰了一百多年。到最后觊觎不到,爱屋及乌就找了个替身……
白司祈身子懒散的靠在身后的石台上,垂眸浅笑了一声, “依我看,你那相好对你,可没有你说的这般陌生,倒像是……”
祁慕白伸出爪子捂住了自家徒弟的那张臭嘴。
白司祈却是笑着借机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