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当即决定拼了命也要守住长安,驱马便奔向叛军将领的旗帜所在,同时清叱道:“随我冲锋!”
带她出城的还有许多守军,盲目地跟着她便冲杀了过去。
此前叛军没杀掉她,并非是她武艺高强,而是看她是个美貌娘子,想要活捉她。现在情形有变,那叛军守将当即喝道:“杀了!”
叛军们纷纷张弓,瞄准了李月菟。
“将军!看!”
随着这声惊呼,众人转过头,只见由西边滚滚而来的烟尘之上,一杆大纛正在风中招摇,赫然是象征天子的龙旗。
顿时,长安城头 上响起了欢呼声。
“圣人回来了!”
很快,欢呼蔓延到了全城,于是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起来,这座被抛弃、险些被攻破的城池一旦有了希望,仿佛枯木逢春一般,瞬间焕发出了活力。
数不清的士卒、百姓纷纷振奋,涌上城头,摇晃旗帜,齐声呐喊。
他们的声音太大,使得叛军之间的命令传达都难以听清。
薛白是急行军回来的,尤其是最后这一段路,当哨马发现叛军马上要攻进长安城之时,他顾不得几天没怎么睡好,不断催促士卒。
一般临阵交锋,每行军数十步就得重新整理队列。而他们在这种情形下,队列当然是没办法维持的,步卒已经全部掉队了,骑兵也是零零散散的。
等薛白冲到长安城下时,身边就只剩下三十余骑兵,且战马都已跑得疲惫不堪。马术再好,再会在马背上找浪的骑士也都已经颠得两股战战了。
所幸,龙旗还是被运到了目力可见的范围。
那是陈玄礼从李亨的队伍后方抢回来的,用四匹骏马拉着一辆车载着,那么高的旗杆,竟没有在这样的狂奔之中散架。
“常山太守薛白,幸不辱命,迎回圣人!”
薛白没有立即对叛军发起进攻,而是勒住战马,以凛然无惧的姿态对着城头大喊道。
很快,城上给了他反应。
“迎圣人回城!”
原本在叛军袭击之下正在紧急关闭的城门竟是重新打开了,一队骑兵列阵于城洞之中,等待着吊桥完全放下。
而爬在吊桥上的叛军士卒们还没留意到发生了什么,正举起刀要斩断绳索。
“别砍!”有叛军校将大喊道。
“呼——”
刀已经砍断了绳索,沉重的吊桥轰然砸下。
“杀啊!”城中的唐军骑兵怒吼。
“退!”
鸣金声大作,叛军将领深知眼下双方士气差距极大,不可接战,果断下令撤退。
城中的唐军骑兵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战阵经验,眼看叛军逃了,反而有了自信,掩杀了上去。
薛白没有随队去追击,心安下来之后,只感到困得厉害,跨坐在马背上几乎要睡着了。
“郎君,和政郡主来了。”
“谁?”
大概是眯着了片刻工夫,薛白回过头,见到李月菟往这边过来。
见到她,他便想到了李腾空、李季兰,不知她们在河东还好不好,若能守住长安,才好接她们回来。之后又想到了在扬州的颜嫣与青岚…
“你看着我做什么?”
李月菟到了薛白面前,等了一会,不见他有反应,有些心虚地问道。
薛白回过神来,依旧未语。
“你都知道了?”李月菟惭愧地低下了头,低声道:“我也知道如此行径不耻。”
“入城再谈吧。”薛白淡淡道,语气故意流露出不悦之态。
其实他才匆匆赶到,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月菟身份高贵,莫名地竟很怕他不高兴,没敢再说什么,想了想,又道:“我有话问你。”
“入城再问吧。”
“薛郎。”沈珍珠趋步过来,盈盈行了一个万福,问道:“薛郎迎回圣人,敢问可见到了广平王。”
薛白闻言,目光如炬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两眼。
沈珍珠今日遭遇了恶徒,再感受到薛白的目光,不免有些慌张,害怕地低下了头。
“广平王自然是护卫在圣人左右。”薛白答道。
沈珍珠一喜,不由问道:“那…他可回来了?”
语气中的关切之情顿时流露。
“你是何人?”
“我是他的侍妾,也是奉节郡王的生母。”
薛白道:“既生下长子,如何还只是侍妾?”
沈珍珠一时语塞,不知所措。
李月菟只好上前小声与薛白道:“阿兄的正妻崔氏,乃韩国夫人与崔峋之女,有些悍妒,不愿给她名份。”
“嗯,回城吧。”
颜真卿苍老了许多,两鬂添了许多白发,眉头上也刻上了深深的川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