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条龙,有着猪一样大的头,将要俯冲向地面。
“嘭。”
又是一声响,安禄山以为自己要被砸成烂泥了,可他却感到身上的疮疖被砸得巨痛。
没死?
真的化龙了吗?
接着,他才发现自己头朝下,原来是撞在了明堂的板门之上,并未落地。
“拉住!”
“用力!”
一条俯冲的龙突然泄了力,软趴趴地挂在了高高的楼墙上。
唐军士卒们一齐拥上,硬生生地拉住了肥硕的安禄山。
“啊!啊!啊!”
胡来水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发现自己没有摔死,当即大叫了好几声。
他感到双手剧烈的酸痛,一条腿也被拉扯得像是断掉一般。
“把他们拉上来!”
薛白也上前,与众人合力,一点点地把跃出去的士卒与安禄山拉回来。
他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梦,今夜,他真的在安禄山黑猪化龙之时,将其阻止了。…
活捉安禄山,他可以更好地完成他想要做成之事。
“没有用!”
安禄山的肚子卡在楼板上,还拼命想往下跃,却像待宰的猪一样被五花大绑,他只好放声大骂。
“我马上要病死了,你活捉不了我!我是个出身卑贱的杂胡,一身的烂病,你们敢沾我?哈哈哈,我如此卑贱,我当了皇帝!”
薛白并不去听安禄山的咆哮,只下令将其带下去。
在他眼里,安禄山所谓的皇帝十分可笑,然而,嘴角才扬起,他转头间看到了那张摆在明堂正中的龙椅。
工艺很漂亮,纯金的龙首气势非凡,可真正吸引人的并不是工艺,而是它所代表的权力。
薛白目光一凝,心里涌起一股想要过去坐一坐的冲动。
严庄目送着安禄山离开,向薛白道:“可知我为何会拥立他?”
“为何?”
“我们这些贱民从小受到的苦楚,以及不公正。”严庄微微叹息,“伱们身为贵胄,恐怕是不能体会的。”
薛白知严庄意有所指,是在暗示听闻了他是李瑛之子的传言。
这是好事,严庄经历了安禄山之后,愿意选择辅佐一个有身份与能力的可靠人选。毕竟,严庄之所以造反是想成为权贵,而不是推翻权贵,故而一直在学着世家门阀的风范。
薛白不必解释,只需淡淡点个头便好,可他再次回望了那把龙椅,却是道:“不,我能体会。”
“是吗?”
“我没忘了我也是贱奴出身。”薛白道。
严庄笑了笑,心中不置可否,暗忖薛白为人太过谨慎了。
李遐周走进明堂,得知薛白还在上方,遂登上了阶梯。
到了第三层,只见薛白正拿着千里镜在看着含嘉仓城的方向。
“贫道还以为,郎君会坐在那里。”李遐周一指龙椅,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急坐。”薛白道。
李遐周站到了他身边,负手观星,道:“我曾与安禄山说过,倘若他的左辅右弼不能护住他,他的命格便要为郎君所夺,没想到一语成谶了啊。”
“并不觉得他的命格有甚好的。”薛白道:“我不信你这些神神叨叨的,我信我自己。”
“毕竟是大燕的皇帝,还未登基。”
李遐周这些年待在陆浑山庄研制火药,显然对薛白的野心有所猜测,才会这样装神弄鬼,故作高深。
“说正事。”薛白道,“你带了炸药随颜春卿入城,炸药呢?”
幸而,李遐周道:“由樊牢押送着,随高仙芝一道,运往陕郡了。”
“然后呢?”
“当时高仙芝见洛阳不可守,准备在陕郡的窄道上布置火药,以求奇效,他撤得仓促,却将我给落下了,往后他如何,我却是不知。”
薛白的视线方向,含嘉仓城中已着了大火,他是有些担心炸药落到了叛军手里,王难得有危险,既问明了情况便放心下来。……
忽然,远处陡然响起了号角声。
安禄山被关在了一片黑暗当中,忽听到号角声,不由竖起耳朵。
他耳尖,听得那声音是从西面传来的,顿时惊喜。
“阿史那承庆到了!”
之后是几句咒骂。
“薛白,你不让我死,你马上要死了…”
含嘉仓城。
却说田乾真眼看着薛白的旗帜进了城中,正准备要瓮中捉鳖,然而唐军一入城,很快便引爆了炸药。
与他预想中不同的是,唐军并非是想炸穿城门攻入洛阳,而是直接杀上城头,炸塌了城门楼,于是半片角楼坍塌,叛军的令将、大鼓等物 滚滚坠落。
而这么大动静传到了紫微城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