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倘若李琮继位后把李倓立为储君显然非常不合适,他们眼下的来往更可能导致往后出现社稷动荡,但另一方面,圣人却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琮初时不明白圣人是怎么想的,后来渐渐意识到了,这是一种制衡。李倓是一个既能帮助、又能限制东宫的最好人选。
由此,朝臣们也尽可能地不去沾惹东宫,太子在朝堂上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今日长安出了一件大事。”
李倓一落座就开口说了起来,他之所以常来拜访李琮,就是知道李琮并没有太多的消息来源,他能帮东宫积蓄实力,也算是稳固国本,同时也是提高他自己的声望。
“哦?何事?”
“京兆尹搜查了东平郡王府。”李倓道:“并且真的找到了安禄山勾结朝臣谋反的证据。”
李琮问道:“什么证据?”
“朝中有安岱、李方来等等一批重臣向安禄山透露机密消息,妄称图谶。”
只听到“妄称图谶”四字,李琮当即有一瞬间的恐惧,下意识就怕后面跟着“交构东宫”,他很快恢复精神,问道:“然后呢?”
“眼下李岘已递了折子,且亲自去捉拿安岱了。”李倓道:“这是大事,何况还牵扯到安庆宗与荣义郡主,东宫得要出面。”
“出面如何做?”
“支持京兆尹。”
在李倓看来,安禄山必定是要谋反的了,那么,荣义郡主与安庆宗的联姻已经起不到安抚的作用了。李琮也根本不必再想着拉拢安禄山,这种时候争取李岘的支持,既能赢得声望,又能得到宗室、朝臣们的好感与支持。
他作为侄子,也只能尽到提醒之责,把道理说过,他就站起身来告辞。
李琮是个听劝的,等李倓一走,他便派人去宫中请求觐见。
没过多久,安庆宗却是来了。
李琮明知此时不该见安庆宗,但对于养女荣义郡主还是十分疼惜,终于是不够坚决,应允了见面。
“求丈人救我。”
安庆宗一入内就拜倒在地,哭诉不已。
若说这长安城除了圣人还有谁不相信安禄山会造反,那就是安庆宗。
在他想来,他在长安当人质,安禄山若敢举兵,首先死的就是自己,阿爷怎么可能舍得抛掉长子的性命。
“阿爷一辈子最向往的就是回长安颐养天年,他一定不会造反,是杨国忠让人造的伪证啊…”
仅靠这样的恳求不够,安庆宗于是又许诺,会劝安禄山支持李琮。
李琮不由犹豫了起来。
与此同时,李岘已赶到了兵部,捉拿驾部员外郎安岱。
然而旨意尚且未到,他并无权直接处置六品官员,于是焦急地等待着。
忽然,独孤子午匆匆奔来,禀道:“安岱逃了。”
李岘当即就领着人马出了长安,发现安岱已与李方来汇合,带着一队人刚刚出了城,必然是打算投奔安禄山。
“追!”
“京尹,我们没有权力调动金吾卫。”
出言提醒的是长安县的捉不良帅魏昶,从当年颜真卿、薛白任长安县尉之时魏昶就是捉不良帅了,这么多年,官员们像流水一般来来去去,他却还钉在这位置上。
这种人最是八面玲珑,绝不可能为了李岘担责。
“驾!”
李岘眼看犯官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竟是亲自策马追赶上去。
旁人没想到堂堂京兆尹能奔出这种冲锋陷阵的架势,皆是震惊不已…
李琮赶到兴庆宫时已经很晚了,勤政务本楼的大殿外站了几个重臣,正以比蚊子还细的声音低声交谈着。
他如今消息渠道还少,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唯独能感受到气氛颇为严肃。
相比于李亨当太子之时,如今效忠于李琮的官员还很少,李琮也不敢去结交,害怕惹怒了天子。他只是默默进了殿,在上首的位置站定。
等圣人到了,果然是招李岘询问搜查东平郡王府一事。
但李隆基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让李琮十分惊讶。
“胡儿的宅院是朕赏赐的,没有朕的允诺,谁让伱去搜的?”
杨国忠闻言吓了一跳,迅速瞥向李岘。
李岘并没有出卖他,而是道:“臣身为京兆尹,有保长安平安之责,乃是…”
“够了!”李隆基今日莫名地没有耐心,叱道:“谁让你杀了安岱、李方来两个朝廷命官?!”
杨国忠更是惊吓,但这件事还真不是他授意李岘的,他也没想到李岘这么 果断狠辣。
李岘道:“臣已在安禄山府中搜得证据,他身为节度使,刺探京畿兵力分布。安岱、李方来透露机密,协同造反,臣前去追捕,他们犹敢拒捕抵抗,巨不得已,勒死了他们。”
李琮听了,吃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