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不是这般一个个比的。”李隆基叹息一声,倒也不以输赢为意,须臾又振奋起来,道:“不妨,再排一出戏!
“老奴这便去安排。
清歌曼舞又起。
待杨玉环到时,李隆基却是一愣。
“太真这穿的是何衣裳?”
“礼服。”杨玉环笑道:“三姐赠我的新衣衫,好看吗?”
她穿的是一条红色的长裙,衬得她的肌肤如雪一般白晳光洁,荷叶般的裙边。
李隆基端详了一会,笑道:“想必这便是太真收的贿赂,要在比试时判朕输了。
“三郎觉得可好看。”杨玉环捏着裙摆,转了个身。
“怪,看不惯,看不惯。”
“不好看吗?”
李隆基只是摆手笑道:“太过奇异了些。”
“哼,不好看便罢,臣妾自去换了。
杨玉环不太高兴,气呼呼地转回寝殿,再次到她那面偌大的铜镜前欣赏着。
只见那顺滑的布料裹着她婀娜有致的腰身,勾勒出漂亮的弧线…她越看越是喜欢。
“真好看,也不知他那年岁,如何这般懂女人?”
顺滑的布料裹着婀娜有致的腰身,杨玉瑶满意地笑了笑,侧过身,搂住薛白的脖“也不知你这小狼一般的年纪,怎就这般了解我的身体?”
“喜欢吗?
“嗯,很好看。”
她握着他的手,抚过那柔顺的布料…
远处的天边,夕阳照在秦岭绵延起伏的山峦上,像是给它披了一件轻纱。之后,夕阳褪去,一切都隐于夜色中。
夜色中,杨玉瑶低声喃喃道:“那些世家女还想争抢状元郎呢,真该叫她们看看…是我的…”
“圣人未给薛白赐婚,这件事便还没完。”
“在他成婚之前想必他们都不会轻易罢休,毕竟是这般一个声名远播、且得圣眷的。
吏部公房中,陈希烈与达奚珣聊的也就是一些无聊的闲话,起因是薛白今日到吏部来递文书,想要考博学鸿词试。
陈希烈今日正好到吏部坐堂,得知薛白就在杜有邻的公房,遂派人将他唤来。期间与达奚珣谈了几句,薛白也就到了。
“见过左相,达奚侍郎。
“状元郎不必多礼。”陈希烈抚须而笑,显得很亲和,问道:“你年纪轻轻,刚中状元,何不歇两年,成家立业了再来吏部谋官?”
薛白笑应道:“敢问左相,可是到吏部谋官,必须得有家室才行?”
“状元郎真是风趣啊。
陈希烈若脸皮薄,这些年早就能被骂得致仕了,此时毫不尴尬,依旧摆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要参加博学鸿词试,老夫自不能拦着。不过,有几句老朽之言给状元郎…眼下急着授官,不如早日将婚事定下,所谓成家立业,成了家自会有官职。官场是正经做事 的地方,与斗鸡唱戏不同,不能只依着圣眷。”
“谢左相美意。”薛白道:“我还是想先参加吏部试。”
陈希烈笑得更和善了,如明示般地提醒道:“何必拂逆旁人的美意?否则等圣人兴致过去了,状元郎如何是好啊?”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薛白谁的面子都不给,仿佛一心要当孤臣,他也很难做。
右相府也好,世家大族也罢,薛白只需选一家成了亲,有了表态再来吏部谋官,陈希烈就能好办很多。
圣眷总有消退的时候,何必不识好歹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陈希烈不停劝说着。
他是一国宰执,年岁也大,面对薛白这个小后生,语气威严中带着亲切,算是十分诚恳地好言相劝。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少年人锐气,以官奴贱籍一朝金榜题名,便自以为世道乃因你而变,非也!实为你一路走来,多有贵人相助。但再看你,连一支牡丹都不愿回报
薛白既来,也是给了陈希烈该有的礼数。
但实在是听得太久了,目光看去,只见达奚珣连连点头,没有劝阻陈希烈停下来的意思。
“左相。”
“你可想明白了 “左相若有本事,别让我过这博学鸿词科便是。”
薛白说罢,竟是直接转身走了。
“你!
陈希烈颇为惊讶,站起身来,指着薛白,心想这竖子给脸不要脸,只等李林甫一去,掌权之后必要让他好看。
“你想考吏部试,敢如此对吏部尚书说话?!”
薛白却是头也不回。
他倒不是意气用事,而是确实没必要太给陈希烈脸面,一个是刚献了戏的御前红人,一个是没有实权的盖章宰相…给脸不要脸。
薛白转过长廊,便见杜有邻在那里候着。
“如何?先定下官职了?
“没有,陈希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