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即将过年,所以整个长安特别热闹,商贸红火、市井繁华,到处一片祥和的气氛。
霍子玉新回长安,许多人借恭贺新年之名,纷纷前来拜望,让霍子玉和霍家人不堪其扰,无奈只得躲到皇城,天策军的衙门里。
由于距离天牢比较近,霍子玉便去探望了程怀信、田叔方二人。
两人被分别关押在单独的牢房里,分处东西两方,相距甚远,霍子玉先去探望了距离更靠东的程怀信。
程怀信很意外,霍子玉居然会来看他,霍子玉说只是在天策军衙门无事,来看看他。
“国公爷怎么有空来看咱这将死之人呀!”程怀信率先笑道。
“不过,你可比我那兄弟程怀直强多了,呵呵,我本以为他会趁我落魄来笑话我,谁知道他连直面我的勇气都没有!”程怀信一脸不屑:“怂货!”
对于败于霍子玉之手,程怀信没什么可说的,反而称赞了霍子玉“围赵救魏”的计谋和万夫不当之勇。
“至于攻破沧州,没什么说的,换作我是你,我也会趁你病、要你命,怪只怪我太大意,以至于在魏博吃了大亏!”程怀信说着,又叹道:“说到底还是我贪了,听信了田叔方的鬼话去魏博!”
“其实如果单纯是帮衬田叔方,可以只派两万人马过去意思意思即可。”霍子玉说道。
“是的,本该如此!”程怀信说着,长叹一声:“罢了、罢了!”
“说来说去,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我们遇到了你,”程怀信笑着说:“二十二万大军呐,本该是稳操胜券的!”
“我很抱歉,”霍子玉摊手道。
“你能打败苏赫巴鲁和西域番僧,我就该确信你是武神的,只是,还是怪我,有侥幸心理,毕竟武神只存在于传说,谁会相信你就是武神呐?又有谁相信武神居然能如此强大呢?”
霍子玉没说话,望着有些落寞的程怀信,说道:“你可有其他什么要交代的,比如家人什么的,能做到的,我尽量做到。”
“平西……哦不,平国公是仁厚之人,我的父母早已离世,妻子孩子你应该也不至于为难他们,要说有什么想法,也就是我那兄弟程文杰了,能不能劳烦国公爷待我死后,将我们兄弟的坟埋近些。”
“可怜了我那兄弟,被李师道杀了,甚至头颅都被蒸熟了!”程怀信说着,情绪逐渐变得愤激:“艹踏马的老阴比!”
“平国公,你一定不会放过他对不对?”程怀信说道:“我知道您是志在平定天下节度、一统大唐的!”
“只要他反,我必杀之,”霍子玉回答的很干脆。
“放心吧,他一定会反,李师道祖孙三代可都是反贼,”程怀信道:“这次您在白塔村和子牙河让他吃了亏,按照他的性格,下次他会加倍找补回来的。”
“只不过,下次他大概率会联合契丹人,”程怀信提醒道:“国公千万小心辽国,能灭其国、绝其种最好,否则必然后患无穷,我敢断言,辽国不出百年必然成我大唐最强之敌!”
“嗯,多谢兄台提醒!”霍子玉拱手谢道。
平心而论,霍子玉觉得程怀信是个人才,但凭他对契丹人的判断,就足以证明其眼光,历史上的辽国确实严重威胁了华夏民族,而在这个安金满率先穿越的世界里,契丹人提前百年完成了民族进化史,如果不是霍子玉出现,不出五十年可能就要成为北方一大祸害!
“都说国公身怀大才、谦逊有礼,到了今日,咱才算真的见识到了,心服口服啊,”程怀信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我们不是敌人,一定能做很好的朋友!”
霍子玉临走之际,程怀信又叫住了霍子玉:“平国公,劳您再帮我给张克礼带个话,就说咱老程谢谢他了!”
“一定带到!”霍子玉说罢,拱手拜别,前往天牢最里层走去。
程怀信要谢谢张克礼,霍子玉并不感觉意外,前几天,德宗和李光进等人告诉霍子玉,先前张克礼曾提出愿出五十万两赎程怀信,但是德宗和兵部都拒绝了。
但霍子玉却认为放回程怀信或许是好事,因为程怀信和李师道已经是铁打的仇人,这份仇恨已经无法化解,把程怀信放到义武,反而可以离间义武与卢龙刚组建的的同盟关系。
霍子玉的见解十分独到,这让德宗和李光进、杜黄裳等人都觉得十分有道理,毕竟河北节度与山东节度刚组建,如果义武和卢龙关系变差,那二者联合南下进犯山东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
但如果放回了程怀信,程怀信会不会威胁山东的安定?这个没人敢肯定,所以德宗与杜黄裳等人只说将再次讨论一番,此事需仔细斟酌。
一边想着程怀信的事,不觉间就很快就来到了天牢西侧,霍子玉发现田叔方正躺在草席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田老三!”狱卒大声吆喝一声,正要开骂,霍子玉伸手制止,并示意其退下,狱卒这才赶紧拱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