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道圣旨传到平西侯府,随后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在这道圣旨中,德宗言道,霍子玉因平叛收复魏博、横海有功,又兼主持合并山东、河北、河南节度有功,封平国公、神威大将军。
平国公的爵位,没有让任何人惊讶,这个封号不大不小;神威大将军,早年三国马超也得过此封,倒也没什么让人惊奇的。
真正让人震惊的,是第一道后面,德宗御赐霍子玉一方兵马金印,持此印,如德宗与兵部同在,可随时征调天下兵马、可随时任免任意三品以下官员、其加盖的文书如同圣旨!
整个长安,无一人不震惊于德宗这道圣旨的大胆,虽然德宗给霍子玉的爵位只是略有虚名的一等公,但是后面给的金印却形同禅让帝位!
这得是多大的信任呀,才敢把这惊天的权力赋予了霍子玉?!一时间整个长安都在疯传这道圣旨,御史台也是直接炸了,连由于韦渠牟和韦丛的原因而和霍子玉拉进关系的韦进都坐不住,立刻拿着奏书就要进宫面圣!
但东林党与众多百姓却都在纷纷放起鞭炮庆祝起来,为什么呢?因为老百姓觉得,霍子玉获得了更大的权力,才可以震慑宵小,才能更好的为民做主!侯爷强大了,他们也强大了,以后再也没有哪个贪官污吏、豪强恶霸敢欺压他们了,他们怎么会不高兴呢?
一时间长安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老百姓都在欢呼雀跃,庆祝霍子玉高升;言官们纷纷上书,反对德宗旨意,请求其收回成命。
贾耽乐于霍子玉有更大的权力,爷孙俩现在的理想完全一致,霍子玉权力越大,他越方便完成恩师安金满的理想。
唯一纠结的是太子李诵,说起来,他虽然名为太子,但是权力甚至没有霍子玉百分之一大,虽然霍子玉是他女婿,但德宗这样的操作还是让他看不懂。
李诵身体不太好,所以王叔文、王伾、李纯都来到了李诵寝宫。
屏蔽左右后,王叔文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微臣看不懂陛下的意思呀,这旨意前面封爵倒是还好,后面这金印跟禅让有什么区别?”
“住口!”王伾一巴掌打在王叔文后脑:“你踏马疯了么?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你想死就去死好了,别连累了殿下和王爷!”
王叔文自知嘴快失言,赶紧扇了自己两巴掌,李诵阻止道:“行了,孤这寝宫没别人,虽然这话忤逆,但也算是实话,连孤自己都想不明白,何必责备你们?”
王伾知道李诵心软脾气好,虽然太子一时不懂,但他王伾却比较清醒:“殿下,虽然微臣也不懂陛下意思,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
“那就是陛下绝没有传位霍子玉的意思,”王伾道:“当然,平西侯……哦不,应该说是平国公,他也绝没有二心,因为但凡他有二心,河北、山东、河南之地,他又岂会交由陛下信赖的人去管?换成他的兄弟朋友不好么?”
李诵闻言,这才定下心来,一旦镇定下来,理智和智商也就回来了,只见他点头道:“不错,所以看来父皇是真的无条件信任子玉。”
李纯听完王伾的话,也是彻底放下心来,虽然霍子玉是他妹夫,但是看自己皇爷爷的意思,就差把帝位传给他了,这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戒备,但现在,他开始放下心来了。
“所以,皇爷爷现在给了子玉那么大的权力,是有更艰巨的任务要给他?”李纯说完,自己都豁然开朗了。
王伾与王叔文、李诵闻言,都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王伾赞道:“王爷说的没错,看来陛下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平国公去做了。”
“如今关中、山西、河北、山东、河南已经彻底连成了一片,我大唐境内军阀也被分成了四大块,更艰巨的任务,看来就是将剩下的军阀,逐一平定了!”王叔文轻声说道。
“嗯,不错,”李诵点头说道:“我父皇如今一心想做圣君,已经没有什么事比这个对他来说更重要了!”
“所以殿下您要抓住机会呀!”王叔文拱手拜道:“现在整个长安百姓都在欢庆平国公高迁有了通天的权力,只有言官在反对,其他大臣大多与霍子玉有着一定关系,没关系的也都在想着攀上关系,殿下您此刻可不能犹豫了,要立刻站出来支持平国公呀!”
李诵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头道:“不合适,子玉怎么说也是孤的女婿,此时着急出去顶着言官的反对之声支持子玉,有点结党谋取权力的意思,恐怕会让父皇猜疑。”
王伾却摇头否认道:“殿下,言官们列举的反对理由,其中有一条就是说陛下给平国公的权力甚至超过了太子您,这到底是要封功臣,还是在册封继承人,所以,您已经被牵扯进这场风波了,如果此时噤声,陛下也会看不起您,如果站出来撇清关系、支持陛下,反而会让陛下赞赏您的勇气与担当,要知道,陛下其实还是看好您的,虽然对您有戒备,但也不至于视若仇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