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后,几处新节度府已经交接全部结束,德宗和朝臣们担心的成德、义武、卢龙等燕赵军阀并没有异动,一切都进行的相当顺利,返回长安也提上了日程。
杨仁、杨孝以及张兴佐等步军先行出发后,霍子玉又在澶州等了李愬、刘冬所部五天,这才一起踏上返回长安的归途。
由于即将过年,所有人都想着能在长安过年,所以几乎都在急行军,只是在路过洛阳的时候,霍子玉被李吉甫和裴度特地请去请教一些事,霍子玉只得下令让李愬等人先行,自己和田正前往洛阳做客。
三人都属于帝党,霍子玉对李吉甫和裴度又有提携之恩,再加之三人都是直爽的性格,所以没有任何客套,直奔了主题。
“侯爷,实不相瞒,特地留您,乃是有些事需要您出手帮忙。”李吉甫道。
“能让你开口的事,一定不是小事,你就直说吧,”霍子玉微笑道。
“侯爷,河南府如今管辖区域大了三倍不止,北境卫州、澶州还好,原陈许与河南府南部却盘踞着不少土匪,下官认为,土匪不除,河南境内难安,无论是保障粮食安全,还是保障来往客商与百姓安危,都需要剿匪。”李吉甫拱手道。
“嗯,不错,”霍子玉点了点头,望着李吉甫道:“所以你打算剿匪?”
“不错,邻近过年,河南府商业发达,更需要果断出手,清理匪患,还百姓以安居乐业!”李吉甫说道。
“所以下官与李大人商议过后,决定立刻开始剿匪工作,”裴度微笑说。
霍子玉笑着说:“可以的,就不让土匪们过这个年了!”
三人说着,一起笑了出来。
“所以你们请我前来,是需要我帮什么忙?”霍子玉道:“调天策军剿匪?”
“不不不,杀鸡焉用牛刀,”李吉甫摆手道:“是这样的,下官觉得,先前河南境内征战不止,很多百姓也是迫于无奈才落草为寇、上山做匪,所以下官想,能不能对其实施劝降,对于那些实在冥顽不灵者,再行剿灭!”
“嗯,不错,你们能有这份体恤百姓的心思,实在难得,”霍子玉赞叹一声,然后问道:“所以需要本侯前往劝降?”
“哦不不,”裴度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起身双手递给霍子玉道:“河南府境内土匪势力,我们已经利用几个月时间摸排清楚了,大的土匪势力也就只有三股,分别盘踞在灵宝与汝州,其中又以汝州的莫老三匪帮最为猖獗,手下土匪大约有两三千众,下官想让侯爷写一封劝降信,我们差人送去,拒不下山从良者,格杀勿论。”
“其实就是借侯爷威名一用,”李吉甫拱手说道。
“哈哈哈,这倒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本侯这信有没有这么大威慑。”霍子玉笑道:“事不宜迟,还请二位为我准备笔墨纸砚,我来写!”
“天有些晚了,要不侯爷明天再写?”裴度一脸歉意道。
“诶,不可,此时宜早不宜迟,”霍子玉道:“我尽早写完,你们再找人誊抄,随后派官差给各处匪帮送去,届时本侯也好帮你们尽早处理。”
“侯爷高义!”李吉甫与裴度躬身拱手拜道:“有劳侯爷了!”
随后,二人领着霍子玉来到书房,裴度亲自为霍子玉研墨,李吉甫则聚精会神地望着霍子玉写起劝降书来。
很快,一篇《告河南诸匪书》便写好了,李吉甫赞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兼兵势武功胁迫,赞也!”
而裴度则一眼就看上了霍子玉的新字体,抄起文章便找人誊抄去了。
霍子玉则和李吉甫继续聊了起来,尤其谈到如今天下大势。
“侯爷,如今天下拥兵自重的军阀只有卢龙、义武等燕赵军阀、荆淮军阀、巴蜀军阀以及朔方四方军阀,这正是朝廷消灭军阀、取缔节度使制度的好时机呀!”
“虽然我也支持取缔节度使制度,但目前还不是一举取缔的时候,还有好几步要走,第一步,也就是如今我们做到的,将大唐朝廷与地方,打造成铁板一块,将其他军阀分割开来。
第二步,将四处军阀逐一击破;
第三步,比邻异邦的大唐边境,还是要继续实行节度使制度,比如燕赵、振武、朔方、巴蜀,至于其他地方,可以开始推行行省制度。
最后一步才是击败异邦,在借鉴其他行省制度的基础上,对边关节度府进行行省制度改造。”
李吉甫闻言,豁然开朗,拱手赞道:“侯爷行事稳健、思虑周全,下官拜服!”
随后,李吉甫又问道:“侯爷,对于您说的第二步,也就是下一步将四处军阀逐一击破,下官有些小小的建议,不知能不能说。”
“自然可以,尽管道来。”
“侯爷,下官觉得,四方军阀里,目前对朝廷威胁最大的是吴少诚、吴少阳还有吴长硕为首的荆淮集团,但三人盘踞着富庶之地,兵马众多,家底深厚,想要短期内清除干净十分困难,所以倒不用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