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博州撤军后,还没有抵达贝州界,王士真为防张茂昭觊觎成德,立刻分兵两万,急行军返回成德。
而他自己则带剩下两万人慢慢行军,他打算先驻扎在冀州,待他在冀州驻守一段时间确认无虞后,再带兵北上返回镇州。
但就在他分兵后的第十天,便收到了堂弟王志来报:后方五十里发现大量天策军骑兵,经确认,是李愬所部!
王士真听到消息后,吓得直接从马上掉了下去!
短暂的慌张后,他也冷静了下来:现在逃是不可能逃了,只有五十里,他们这群步兵面对天策军精锐骑兵是不可能有希望逃走的,与之一战,或许可以延缓他们的追杀步伐!
幸亏先前分兵了,王士真心中庆幸万分!
但如何部署防卫,让王士真头疼不已,因为成德军骑兵在澶州损失太大,而且他先前分兵时还已经让千余骑兵随军先走了!
“罢了、罢了,兄弟们,拼一把!”王士真心一横,刚说完话,随即感到头上一阵疼痛,随即晕了过去。
随即便见身后一人道:“来人,将我大哥扶上马,立刻赶回成德!”
众将只见此人正是王志,尚不待言,王志便道:“此地往北二十里有一条运河,渡口应该还有不少船只,你们带我大哥先走,我来断后!”
众将闻言,知道还有生机,纷纷大喜,开始传令分批全速逃命。
但河中渡船仅有数十艘,每船仅能坐四五人,等李愬带人赶到时,成德军刚过去两千多人,王志把心一横,领人便开始向李愬所部冲锋起来。
“玛德找死!”李愬轻蔑一笑道:“给我杀!”
王志惧怕霍子玉,见来人并无霍子玉,便妄想可以抵挡一阵,但他随即便被震惊到:李愬手下骑兵太可怕了!
不管是使枪的刘冬,还是用双枪的姜氏兄弟,都太过凶猛,所向无敌、残暴无比,仅仅是简单一合冲杀过后,成德军便立刻崩溃,纷纷溃逃,抢着上船,自相践踏落水者不计其数!
而早就醒过来的王士真,就站在河对岸,望着这边的惨状,心如刀绞,嚎啕大哭!
刘冬骑马过来,拱手问道:“师长,要劝降么?”
李愬闻言道:“忘了他们怎么在魏博助纣为虐了?”
刘冬闻言,拱手道:“末将明白了!”
随后,刘冬一边冲杀一边大喊:“为澶州天策军兄弟报仇!”
“报仇!”所有骑兵都在怒吼,开始更狂暴的收割已经斗志全无的成德军。
王志见状,闭目道:“完了!”话音刚毕,被刘冬一枪穿胸而过,登时气绝身亡!
王士真见状,放声大哭,然后昏死了过去,被部下赶紧抬走,马不停蹄继续逃命。
待将成德军全歼之后,姜可元拱手问道:“师长,需要渡河追击么?”
李愬道:“不必了,成德军主力已经被歼,逃走几千人而已,不成气候,我们立刻回师,与大统领汇合!”
姜氏兄弟、刘冬闻言,拱手领命,骑兵师开始反身南下。
三日后,垂头丧气的王士真抵达冀州,而昏迷长达十余天的张克礼终于苏醒。
由于早已确认李愬不会再追击,所以在留下五千兵马留守冀州后,稍作整军,他便带着虚弱的张克礼,领近一万八千众返回镇州。
七日过后,王士真终于抵达镇州,王武俊与张茂昭亲自到城外迎接!
望着平安归来的王士真,王武俊老泪纵横,但没想到王士真先跪下拜道:“父亲,儿子万死!”
王武俊赶紧将之扶起,忙道:“我儿何故如此?”
王武俊还没说话,身后车马上的张克礼已经被人用担架抬了出来,张茂昭见状,差点昏死过去!
“我的儿啊!”张茂昭惨嚎一声,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张茂昭惊慌地说着,然后气得须发皆张,大怒道:“谁?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张克礼依然很虚弱,轻声叫住自己父亲道:“是孩儿蠢笨,在澶州吃了大亏!”
张茂昭正待细问,王武俊连忙道:“张老弟,城外风大湿气重,还是先回府再说!”
待回府安定过后,王士真便将四镇联军在澶州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王武俊一张老脸立刻黑了下来。
王士真带去澶州的八万人马,是成德节度使府全部家当,本想搂草打兔子,连着魏博的贝州甚至博州都给吞下,结果没想到八万人马被杀得只剩两万!
不待王武俊发声,张克礼便道:“有一说一,兄长调兵遣将之能,在四镇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无奈霍子玉那厮实在太可怕,我们才吃了大亏!尤其是后来李愬一路追杀,若非兄长有先见之明,将人马分为快慢两队,或许我们已经全军覆没在运河南了!”
王武俊虽然心疼的几乎背过气去,但既然张克礼都能这么说了,料来不至于诓骗自己,而且他早就听说魏博的田和带兵布阵很有一套,就算自己儿子无能,也不至于连田和也废物吧?所以,可能张克礼和王士真说的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