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半晌过后,一阵铜铃晃动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正与文舒说笑的储四姑娘面色一顿,旋即立马起身奔了出去。
一溜骡车从官道西面驶来,打头的是两匹骏马,其上坐着一中年,一少年。两人身后跟着数十辆车马,最前头的是两辆青蓬马车,后面一溜骡车上,每车都装满了货物。
“三叔,六郎!”储四姑娘高兴的迎上去。
“四姐,你怎么在这?”
“知道你们今天到,特来迎迎,你们这一路还顺利吧?”
“顺利,顺利。”储三叔半笑半斥道:“走吧,赶紧的进城,累了一路,进城也好放松放松。”
储三叔长得胖胖的,笑起来似个弥乐佛,看上去极为和善,也是家族里最会做生意的人。
“不急,不急,此去离城门不到二十里,三叔你们一大早就出了邸店吧,这都近午了,一定又累又乏。”她一指茶棚道:“这有间茶肆,是我一朋友开的,三叔不若下来歇歇脚,喝些茶汤缓缓。”
储三叔笑着望了一眼茶棚,刚要说话,就被一旁边的储六公子截了去:“四姐,你才来京,又交到新朋友了?”
“不是新朋友,那小娘子你也认得。”
“我认得。”
储新讶异,他可是头一次来京,怎会认得四姐在京的朋友。
见他那迷糊样,储四姑娘不由嗔了他一眼,恨声道:“榆木脑袋,可还记得在沧州给你治病的那位文小娘子?”
“哦,是她啊。”储六公子晃然大悟。
“可不是。”
储三叔一听,原本不打算暂歇的念头,立马转了个?笑道:“那该进去坐坐。文小娘子于六郎有恩?自打吃了她的鱼后,六郎再没梦魇过?此次既然遇上了?合该再谢上一谢。”
说罢,便翻身下马?朝身后的一辆青蓬马车走去。
储四姑娘见他不往茶棚走,反而往后头?不由好奇?撞了撞储新的胳膊:“三叔做什么去?”
“三婶来了。”储新低声道。
“啊,三婶,她怎么来了?”储红满面惊讶。
三婶素日统管内宅,与三叔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是储家必不可少的人物,这怎么突然放下一大家子出来了。
“是祖母允的。”看出她的疑惑,储新轻声道。
“究竟怎么回事,你与我仔细说说.....”
奈何话未这完,马车那边已下来一个人?储四姑娘定睛瞧去,正是她三婶储郭氏无疑?只能按下疑惑迎了上去,行礼问安
储郭氏刚睡醒?眉目还有些慵懒之色,见到储红后?不由上下打量了两眼?然后笑眯眯的道:“气色不错?也长胖了些,看来在京没吃苦。老太太在家总念叨,说你四叔是个大老粗,可别委屈了你。如今瞧着可是放心了,回头我就给她老人家去信,让她安安心。”
“劳祖母挂念与三婶挂念,一路辛苦,赶紧下来歇歇脚。”
“辛苦倒是不辛苦,不过坐了这许久的车马,确实憋着的慌,下来透透气正好。”说着,便和储红一道往茶棚去。
茶棚内,眼见着他们一伙人往这来,文舒忙回身招呼赵娘子将刚买的那十斤樱桃全洗了装碟。
过不多会,一行人进了茶肆,文舒忙上前招呼并见礼,储家人还礼。
待双方坐下,储三叔便乐呵呵的问些茶肆几时开的?开了多久?生意如何之类的场面话。
文舒一一答了,然后又反问他们路途是否顺利,都带了什么货物来京之类的。
两方寒暄了一番,又吃了些果子,储四姑娘才继续将先前的疑惑状似无意的问出口:“三婶此次怎么有空来京,家里都还好吧。”
“好着呢,我管了这十几年的家,也累了,恰好你本嫂子是个能干的,我带了她一阵,现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再有你祖母帮衬着,铁定没事,我就思量着,不如随你三叔来京,一来趁此机会放松放松,二来嘛......”
储郭氏没再说下去,但储四姑娘已经明白过来。
八成是为了子嗣的事。
说三叔三婶,夫妻恩爱,感情极好,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孩子,二人成婚十余年,除了开头那两年怀过一个没保住后,便再也没有开怀过。
在沧州瞧了无数大夫,却都只道问题不大,至于为何怀不上,却没一个能说出所以然来,为此三婶只得含泪给三叔纳妾,以继香火。
但纳进门的王小娘,这三年来也没什么动静。
眼看三叔都快四十了,膝下却无一个孩子,家里已经在偷偷议论,实在不行,就从她爹或者二叔名下过继一个孩子给他。
但从今日的事来看,只怕三婶还是更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抱着这渺茫的希望来京求医。
她心里想通了关窍,面上却装作不知,笑嘻嘻道:“那三婶可来对了,这京师热闹繁华有趣的紧,比之沧州不知好了多少,日后有空我带三婶一一去瞧。”
储郭氏笑着应下。
吃了些果子,又喝了些茶汤,储家车队便离开了,家中来了长辈,储四姑娘不好独自留下,便也一道离开了。
文舒看了眼桌上放的一块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