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官道上再无人经过,要去看热闹都已经去了,没去的也不会再去了。
文舒见状便和文老爹商量,要不把茶棚关了,他们也去金明池凑凑热闹。反正今日除了下晌返程归家的人是不可能再逮着食客了。
而返城归家的,大多都会从城里捎带吃食回去,基本不可能再落脚茶棚了。
文老爹和她想到一处了,闻言点点头,走至四边就要将草帘放下。
这时却听赵娘子道:“两位东家且去瞧热闹,茶棚这有我看着呢。”
若是平常文舒说不定就同意了,本来她请赵娘子来,就是因为不能时时刻刻待在茶棚里。
只是今日茶棚头天开张,又恰逢金明池一年一度的盛会,单独人家母子算什么事,再者下晌也真是没什么客人。
便笑道:“今天开门红,半上午便赚了几日的钱,这下晌几个客人没捡着就没捡着吧,嫂子也不用留守,和我们一道去金明池逛逛吧,也让狗蛋长长见识。”
“是啊,一起去吧。”文老爹摸了摸狗蛋的头,跟着附和。
狗蛋一个时辰前就醒了,只是这孩子乖觉,醒了不哭也不闹,自个从床上下来,顺着道来到前头。
文舒那时正忙着做馒头,见他从后门进来,忙招手唤他过来,递给他两个兔子馒头。
雪白可爱的动物,最吸引小娃娃了,狗蛋原本因为娘亲不理他,眼里噙着泪,正想哭两声呢,兔子馒头一出现,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腼腆的接过馒头,安静的打量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口。赵娘子偶尔回头见了,不禁又心疼又欣慰。
此时听东家邀她一起去游金明池,赵娘子既意动又有些犹豫,金明池盛会,她自也想去看看,只是进了那园子又带着孩子,不花几个钱怎么出得来。
可她今日上工,身上并未带银钱,总不让能东家破费吧,因此想了想便道:“那东家能否稍等片刻,且容我回家取些银钱与狗蛋买吃食。”
文舒一听,忙道:“不用麻烦,今日茶棚新开,正该给你包个红封沾沾喜,我刚一直忙着也没腾开手,此时正好拿了带狗蛋去买吃食。”说着,便绕自柜台后边,用红纸包六十文铜钱递过去。
赵娘子连连推辞,“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这是开门红的喜气,嫂子可不好推辞。”
听得她这样说,赵娘子只得收下。
议定了,三个大人便快手快手的收拾起来。没得一会便收整停当,放下帘子,锁了后屋门。
因着是城外,且离得有些远,一般来说除非从城里邀车出来,否则鲜少有搭客的驴车或牛车经过。所以三个大人并一个孩子,只能走着进城。
三人大人自是无碍,可狗蛋不到三岁的娃娃,走了一会儿,便不动道了。文老爹见状一把将他抱起扛在肩上。
赵娘子很不好意思,毕竟对方是东家,而她只是个茶棚里帮工的,哪里有让东家帮她抱孩子的道理,忙上前要接回来。
可文老爹是个热心肠,是以让开赵娘子的手,道:“你妇道人家力气小,我一晌午也没做什么就擦擦桌子,倒是你跟阿宁,一直忙个不停,此时正好歇歇手,孩子我抱着你放心,丢不了。”
“东家打趣了,孩子交给你们我哪能不放心,只怕累着东家,这孩子看着不重,时间久了也压人的紧呢。”
文舒摸了摸狗蛋瘦弱的胳膊,笑道:“就这样的还压人,就我都能一口气直接抱到金明池去。”
“小东家可真会说笑,金明池离着这有近二十里地呢,您一个小娘子莫说二十里地,能走一里已是不错了。”
“嫂子可别看不起人,不信,咱们打个赌。”文舒扬头道。
“赌什么?”
文家父女的和气,让赵娘子渐渐放松下来,听得打赌,不由来了几分兴趣。
“就赌三个钱,若我能将狗蛋抱到金明池,嫂子输我三个钱。”
三个钱不值当什么,连串冰糖葫芦都买不着,赵娘子闻言欣然应允。其实心里也知道小东家岂会将这几文钱看在眼里,之所以作赌不过是为了争口气。
立下赌约,文舒当既将狗蛋从她爹身上接过来,然后抱着狗蛋,大步流星的就朝前去,似乎抱了孩子,对她一点影晌都没有。
文老爹的赵娘子见状,忙快步跟上。
而文舒之所以抢着抱狗蛋,既不是为了那三文钱赌资,却也不是为了争那口闲气,最最主要的是想要减轻她爹的负担,毕竟一行三人,只有她爹一个男子。
偏生她爹又是个极有担当的人,一看孩子走不动道,本能的就会担负起抱狗蛋的任务。可爹有腰伤,长久负重行路,腰肯定要痛的。偏生又好面子,痛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只能更撑。
所以她才故意那么说,借机与赵娘子做赌,从而不着痕迹的接过抱狗蛋的任务,反正这小屁孩是真的对她造成不了什么负担。
三人就这样你追我赶的在官道上快走,最后赶到金明池时,竟比坐牛车还快些,近二十里地,只堪堪用了三刻钟。
而赶到目地的赵娘子,对文舒真把狗蛋抱过来了一事,已经兴不起震惊了。
因为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