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就在这样叮叮当当声中渡过。
窃脂鸟倒是叫了半晌就叫不动了,无奈于前后夹击不停的噪音,只能愤怒的将翅膀前伸,抱头捂住耳朵。
丹雘虽然质地偏软,但一大袋子磨起来也费功夫的紧,饶是文舒自负力大又有耐力,到了日落西山时,也还剩下一小部分未磨完。
晚饭依旧拌了个冷面,依旧是文老爹独吃,文舒装样子。
说来可能是下午用力太多,到了晚上,她明显比中午要饿多了,但也没到平时饭点的那种饿,只能算半饿,因此便继续忍着。
吃过饭,孙伯又来找她爹去瓦子看戏,文舒听了心里一动,待她爹走后,将窃脂鸟拎进厨房,又丢给它两个馒头,便也关了院门跟出去了。
她也去了瓦子,只是去的不是她爹和孙伯常去的张家瓦子,而是距此隔了两条大街的赤山瓦。
赤山瓦是城北最大的瓦子,内设有勾栏十几余座,勾栏里又设戏台、后台、观众席等。表演内容很多,有说书、小唱、杂剧、皮影、散乐、舞蹈、角抵、杂技等......
她爹和孙伯最爱看的便是杂剧和说书,只需付五文钱便能入内看上半个时辰。
瓦子内除去勾栏外,另还有酒肆茶庄,大铺小店,除此之外还有摆摊的算卦人,药贩子,剃头匠,以及卖旧衣的。
她今日便是为此而来。
进得瓦子,略过各种喧闹与嘈杂,文舒直直的往西南角一处卖旧衣的摊子前去,摆摊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伙计。
说是伙计可没错,来此摆摊卖旧衣的,多是典当行里的伙计,卖的旧衣也皆是顾客急用钱时死当的。
摊子上的衣服成色有好有坏,既有九成新的锦衣华服,也有成色一般的寻常棉衣和薄衫。
锦衣华服文舒是买不起的,也不需要。当下目光便落在那一筐成色一般的寻常棉衣和薄衫里
经过一番挑选,最后文舒选了两件身量与她差不多的薄衫长裤,与一套棉衣。
薄衫长裤料子皆一般,成衣铺里全新的一身也不过百来文钱,她这买旧的自是要便宜许多。
伙计报价六十文,文舒与他好一番砍价,最后议到了四十文。
那套棉衣外料虽也一般,但里头的棉花却是絮的新棉,伙计一开始将价抬得高高的,张口便是二百文。
文舒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与他唇枪舌战,最后八十文拿下。
三身衣服,拢共只花了一百六十文,文舒是极满意的,要不是摊子上只这几身与她身量合适,她还真想再买几身。
抱着大大包袱回到家,她爹还未回来。
文舒又去厨房看了看窃脂鸟,但见先前扔在地上的馒头,一口未动,不禁挑眉。
呵,还挺挑!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原来天天吃肉,这突然换成素的,一时间确实难以接受。但家里的情况摆在这,总不能花钱给它买肉吃吧,她自家还吃不起呢。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她正想进一趟铁盒子,不如将它一起带进去,让它自个找食吧。
至于它会不会趁机飞了.....文舒瞄了眼它受伤的腿。
大概率是不会。
毕竟今天一天,她什么也没做的将它扔在院里一天了,要是能飞,它早飞了。
至于小概率.......
文舒表示那也没法,它要真那么不愿留下,强求也无用,总不能一直用绳子拴着。
打定主意,她当即拎着窃脂鸟去了房间,然后打开铁盒子,进了山海世界。
【嘀——降落地点——女几山】
随着提示音落下,这次文舒脚落到了实处。读读
没有落水,不错,不错。
也没下雨,更好,更好。
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
没疑惑多久,待眼睛睁开的刹那,她就知道哪里不对了。
黑夜,竟是黑夜!
出入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二次碰见黑夜。
第一次是寻迷谷枝,那夜的风雨,她至今难忘,而今,比那次也好不了多少。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天上无星也无月,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人一旦身处黑暗,就容易心生恐惧,就像此时的文舒,面对一片漆黑的四周,她心里充满了恐慌。
感觉四周藏满了凶兽,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将她撕碎!
“呱啦~呱啦”
就当她心底发慌,陷入自己脑补的恐怖情景中时,右手提着的窃脂鸟突然挣扎着叫起来。
这一晌动,将恐惧中的文舒惊醒,她忙将窃脂鸟放下,然后快速的从置物篮里取出火折子和干柴。
置物篮里的干柴,是她在自家厨房收的,有易燃引火的木花,也有经烧的小段小段木柴,皆是铺子里剩下的边角料。
原是防着下雨天找不到干柴,或者下雪天用来取暖的,未料到提前用上了。
火折子一开,山风一吹,火苗便燃起来了,文舒以手挡风将木花引燃,然后将小段的干柴架在上面。
随着火越燃越大,周遭的世界总算有了一丝光亮。
只是还不待她松一口气,下一刻她便又惊恐了起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