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这样美滋滋的想着,不知不觉间,文舒再次来到了土地祠前。
不是她非执着于这里,而是自城门往外一里地内,两旁皆摆满了摊子,她顺着摊子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此处已出城门二里地外,身后除了一座孤零零的土地祠外,就剩连绵起伏的山脉了。
前方倒是有几个不小的村落,地段还算可以,虽不热闹,却也不至于偏僻的杳无人烟。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一座神祠。
她在旁边开茶寮,怎么也能沾沾光,日后若有什么奇异怪事,还可以推到土地公公身上。
也许,不用她说,人们也会当作是土地公公显灵。
在周围转悠了一圈,选定了一块搭棚子的地方,文舒便又就近上了山,打算趁着空闲寻摸几根可做支柱的木料。
搭茶棚的木料不用太粗,适中就行,这样的木料其实很好找。
文老爹怎么也算半个木匠,文舒耳濡目染之下,对什么样的树可做梁柱,结实耐用不易腐烂,心里门清。
没过一会,便让她找齐了八根适宜的木料。
不过,因着此次没带斧头过来,所以她虽找到了木料,却也只能先记住它们大概的位置,等下次带了斧头再来砍下山晒干。
因着一个时辰前刚下过雨,此刻山路湿滑,为免踩滑摔跤,文舒下山的路走得有些艰难,好在林中草木众多,就这么一路揪着扶着,倒也顺利下了山。
只是快到山脚的时侯,却突然听见下头有人说话。伸头一瞧,只见土地祠前跪一个人。
不,确切的说是一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赵娘子?她怎么来了?狗蛋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嘛,她又来求什么呢。
望着那有些熟悉的身影,文舒正疑惑呢,就见赵娘子身后的官道上冲过来两名男子,皆在三十岁上下。
“槐嫂子以为拜神就有用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相公崔槐死了,这笔债我们自是要向你讨的。”
赵娘子抱着狗蛋,回头对两人怒目而视:“你胡说!大郎从未拿回过家钱,这是你们违造的,我不认。”
“呵,白纸黑字岂容得你抵赖。”一男子抖着契纸上前,“崔槐去前中秋从我们王行钱手上借的,言明今天二月还,上头白纸黑字写着借钱十五贯,利息五贯。上头有他的手印,就是对簿公堂我们也不怕。”
“就是,至于他为什么没把钱拿回家,这我们可管不着,说不准是在外头养了小的呢。”另一男子上前道:“如今已过了还款时间,招呼我们也提前打了,槐嫂子若是拒不还钱,要么就是利滚利继续往上翻,要么就公堂上见,到时侯钱依旧要还,你这妇道人家的名声可就.......”
“你.....你们。”赵娘子抱着狗蛋气得全身发颤,却是无力辩驳。
文舒眉头微皱,想了想眼晴一转,特意重咳了一声。无忧中文网
闻声,三人皆朝她看了过来,她的扶着树干下去,干笑道:“不好意思,方才上山转了转,不小心听到几位的话,实在是无心之失。”
赵娘子看着突然从山中出来的人,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稻草,可一思索,稻草太细,根本救不了她,又何苦拖着一起下水,是以看了看嗫嚅了几声,终什么都没说,垂首低泣。
怀里的狗蛋也跟着哭了出来,再见一个漂亮姐姐从山上下来,这个姐姐给过他糖吃,他记得,当下忙糯糯的冲着文舒喊:“姐姐,抱。”
话音落下,场面一静。
赵娘子愕然的抱紧了怀里的狗蛋,那两个男子则朝文舒看去,挑眉道:“你们认识。”
“有过几面之缘。”文舒干笑两声,见狗蛋哭的可怜,上前几步抱起他,顺带将跪在地上的赵娘子一并扶起。
“我劝槐嫂子还是早下决断,家里没银钱用房子,田地抵押也是可以的,不然利滚利,或是上了公堂,更没好果子吃。”
闻言,文舒适时插话道:“那个...我与这位嫂子也算是相识,听方才二位说她相公借了你们的钱,不知我能不能替她看看这欠条。”
赵娘子一听这话,忙道:“对,对,让这位小娘子给我看看。”
她不识字,一直怕这欠条是假的,如今有个相熟之人愿意帮着看,自是求之不得。
两壮汉打量了文舒好几眼,见她弱质纤纤,没什么危险的样子,便点了点头,不过依旧谨慎的没把欠条交给她,而是自己抓在手里,展开了让她看。
文舒扫了一眼,纸上写的确实和方才两人说的一致,只是她不认得赵娘子的相公,所以那手印是不是真,她就不得而知了。
将事情如实的转述给赵娘子,文舒轻叹了口气。依她浅薄的经验看,这欠条八成是真的。
赵娘子听后,顿时面若死灰,过了好半晌,才听得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要去衙门做鉴定,若确认上头是大郎手印,这债,我便认了。”
不管大郎是在什么情况下签的借条,钱又去哪了,只要上头有他的手印,这事便由不得她不认。
两男子闻言笑道:“可以,不过这鉴定费可就得槐嫂子自己掏了。”谁叫这是她提出来的,总没有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