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家里书本一多,她就觉得乱,不再用了,就要马上处理掉,所以我对废品收购的行情一直都很了解。 而我高二的时候,为了买游戏机,我以五毛钱的单价,硬是卖出了三百多块钱,可想而知我卖了多少书。 我的回忆录已经写到了三十多期,偶尔提过我很爱看书,但我从来没说过家里有多少书,这里就大概说说吧。 我老爸这人吧,自诩为文艺青年,经常学人家写诗啊,写文章啊,他有好几个小本本,写下了很多诗。我拿出来翻过,可惜年代太久,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他水平咋样,只记得那些字都是蓝色的,是用蓝色钢笔写的。不用说,老爸的这些诗集,都被我卖了。 当然,几本诗集,才几斤重?没事,还有老爸多年的藏书。 老爸作为一个文艺青年,很多年以来,收集了大量的杂志和各种类型的书。他的杂志都是一些什么《读者》啊、《青年文摘》啊,《意林》之类的杂志,从他在油田工作的时候就开始买了,最后聚了整整两大箱子,被老爸从油田一路带回来,搬到湖边老宅,又从湖边老宅搬到工厂对面的平房,又从工厂对面的平房搬到拆迁过渡房,又从拆迁过渡房搬到新房子,可以说,老爸对这些杂志的感情很深,无论搬家多么辛苦,他从来没有想过丢弃它们,现在,我对老爸的心情非常理解。 强调一下,我理解的是我老爸,我不理解这些杂志啊,我觉得这些杂志超级无聊,就算你不玩游戏,有时间你也可以看看《舰船知识》嘛,或者看看《坦克装甲车辆》啊,对吧,什么读者?什么青年文摘?里面那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玩意儿?一群人在那无病呻吟,试图获得读者的共鸣,对不起,我无法共鸣,我要是有坦克,我一炮把他们全轰散。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代沟吧。但我却对老爸非常理解,尤其是现在,理解的尤其深刻。因为,我在做着和老爸一样的事情。 还记得我初中、高中、大学买过的无数游戏机杂志吗?我和老爸一样,也把这些杂志用箱子装了起来,直到搬家的时候,我也把这些书用箱子封封好,搬到了新家。我老婆这人对书特别反感,她极其反对我把这些书带到新家。她最经常说的话就是,“这些书你带出来干嘛?你看吗?你根本不看!都压在箱底,占地方。等你出差了,我一定找废品收购站,把他们全卖了!”当然,她只是威胁我,并没有付诸实际行动。 但当我写到这里,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女儿把我珍爱的书都卖了,我会怎么想? 我释然了。 过去就是过去,回忆就是回忆,他不会永远存在,随着我的消亡,我收藏的这些书和回忆也会消亡,把它们写在我的文章里,可以让他们多活一阵,但也就只是多活一阵而已,最终的一切都逃不了消散的命运,又何必执着呢?如果今天,我的女儿把我的藏书都卖了,我也会笑笑,就算了。 好了,不再感慨,回到咱们的卖书大业。老爸的各种文艺青年杂志装满了两个大箱子,那种带锁的,特别结实的大行李箱,凑一凑,大概有个百把斤吧,可能不准啊。五毛钱一斤,这离三百块钱还早着呢。 幸好,我老爸不像我,卖书不积极,我的小学和初中的教材,还有很多藏在柜子下面没卖呢,这凑一凑,又有个大概一百来斤。 父亲珍藏的杂志和我的课本加起来,就有个一百多块钱了。 但是依然还有一百多块钱的缺口。 没办法,只能从家里的各种真正的藏书开始打主意了。 从小到大,老爸给我买过无数的书,我自己也常去旧书市场买书。小时候最爱看的《安徒生童话全集》,卖了;《昆虫记》、各种动物书,这也是我小时候最爱看的,卖了;《二十四史》里面的几本早期史书,《后汉演义》、《史记》这些,卖了;老爸爱看的各种故事书,长短篇小说,卖了;里面有一本小说我印象蛮深的,现代人写的,好像是曹丕、曹植和那个美女甄妃之间的故事,无聊的要死,可我居然看完了,离谱,卖了卖了;杂七杂八的各种书凑一起,也有个一百多斤,可是还是有缺口啊。 最后,就要从我自己的爱书里面凑了。 我珍藏多年的《坦克装甲车辆》、《舰船知识》,拿出来都卖了;一箱子小人书,就是后来有一段时间有人炒作,有点值钱的那种小人书,每页一张大插画,下面两行字的,都卖了;我珍藏多年的漫画,《乱马1/2》、《七龙珠》,都卖了卖了。 这些我自己的杂志、漫画,当时都是藏在我的床下面的,因为没有地方放嘛,所以我床底下堆的满满的,全是书。 此刻不管不顾了,都卖了卖了……我当时肯定是疯了,我感觉我把我的家都要卖空了。 那个旧货市场的老板,骑着他的摩托车,带着两个大麻袋,到我家一袋一袋的装,装好两袋,他就往摩托车后座两侧一挂,骑上摩托车就去废品收购站,我就骑个自行车跟在后面,到废品收购站称重,算钱。算完钱,我和老板再骑车回家,再继续装书,挂到摩托车上,去称重,算钱,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趟。 来回十几趟,所以我搞的动静就太大了,以至于家门口的邻居都下楼来看,心想这家人是在干嘛,是被人偷了?还是又要搬家了?每个邻居都很好奇,我就顶着他们好奇的目光,继续装书,卖书。 后来晚上老爸下班回来的时候,家门口的邻居全来跟我老爸告状,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