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龄今年55岁了,是十家子助理员中岁数最大的。他老家是老怀仁的,1940年参加东北抗日民主联军,在白山黑水间和日寇周旋,1946年加入了东北野战军,当了班长,1950年入朝参战,当上排长,1953年回国后升为连长。 1958年成立人民公社,在部队选了一大批连长到公社当武装部长,他便被派到了十家子公社。当时,公社武装部长还是现役军人,1964年,武装部长与部队脱钩,给了他副营职待遇,受公社党委和县武装部双重领导。有许多武装部长当了公社副书记,他不愿脱去军装,交出佩枪,就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干了10余年。 他当过野战部队的连长,对连队建设有实战经验,尽管这些年由于经费等诸多因素不尽人意,但是他对基干民兵始终没有松手,把每年退伍的复员兵都抓在了手里。 公社每年都有征兵任务,十家子从1958年到现在,有500多人参军,回来的有400多人。而基干民兵的年龄限制在30周岁以下,1968年以前参军的都已经超龄了,他现在只有200多人的队伍了。 这200多人分布在100个生产队、12个大队和公社。公社只有12人,有6个是炮兵复员的,为他守卫着高射炮;大队的12个民兵连长都会使用迫击炮,是3个迫击炮小组;因为汪龄入朝参战时就是炮兵排长,回来后才担任了步兵连长。 各小队的基干民兵也不在小队干活,都被大队使用了,他们都有职务,岁数大的当小队民兵排长,小的当副排长,以保证排长这个职务后续有人。 公社的武装工作是和公安工作紧密相连的。虽然公安特派员只管大队的治保主任,但是治保主任大多是副书记兼任,根据党管武装的原则,大队副书记是管民兵的,所以,基干民兵的连长和排长都归他管。这就形成了公安特派员也能调动基干民兵的局面,使基干民兵也成了派出所的一支快速反应的治安力量。 不过,武装部长不仅级别高,而且是党委委员,公安特派员虽然受公安局委派,但是属于助理员系列,是不敢跟武装部长奓刺的。为此,张文革除了听党政一把手的,还对老汪龄毕恭毕敬的,因为老汪龄不发话,他调动不了基干民兵的一兵一卒。 云鹏带着对黎想的思绪,去了中学,一是想找张彪,告诉他弟弟妹妹来了的事,问他弟弟是否打算来插户;二是看看汪龄怎么训练基干民兵,又对民兵点验有什么意义;之所以把基干民兵训练工作放在了第二点,是因为他对民兵工作太生疏,不想干预老汪龄;他认为只要收了老王龄的心,这个篱笆桩就立起来了,专业的事必须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一中操场上的雪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四圈堆起了见棱见线的雪墙。200多人在分组训练,4门迫击炮在西边的雪墙后设了阵地,雪墙前是10个射击位,东边的雪墙前是靶子,雪墙后是手榴弹投掷区,南边和北边在搞队列训练…… 200多人的营地是12个教室,每连一个教室,用桌子凳子搭成铺,屋里搭了灶台,既取暖又做饭,民兵们都自带了粮食和蔬菜。 云鹏是单独步行去的一中,穿的是狗皮帽子棉大衣,见教室的烟囱都冒着烟,便从操场边上蹓了过去,没有引起操场上人的注意。他发现教室的门玻璃上贴着各大队的名字,便在第二排教室中找到了于家窝堡,推开门一看,张彪正在里面烧火做饭。 一问才知,原来这是于家窝堡的营地。200多人占了12个教室,以大队为单位,每连一个教室,用桌子凳子搭成铺,屋里搭了灶台,既取暖又做饭,民兵们都自带了行李、粮食和蔬菜,治保主任都成了后勤管理员。 张彪说:“这个老汪龄够狠的,有住宿生宿舍不让住,非让住桌凳,还不让铺草垫子,还说是有屋子住就不错了,他在朝鲜战场爬冰卧雪,吃炒面和土豆子时,比这里艰苦多了。” “他也在这住吗?”云鹏问。 “也在这住,营部设在了宿舍,他和公社那6个炮兵还有张公安住,还住炕呢,张公安住了一宿就跑了。因为他们得轮流自己烧炕,还得自己做饭。” “民兵们没有跑的吗?” “谁敢啊?跑了就除名,连长也受牵连。除名就回生产队当普通社员不说,还背一个逃兵的身份,由大队民兵监督改造。不过,别看这些基干民兵在大队吊二郎当的,到他这都象回了部队似的,对自己要求严着呢。别说跑了,每天早晨点名,连迟到的没有。” “你会做饭吗?” “第一天有妇女带着,第二天是妇女看着,再不会做,就得在连务会上挨大家数落了。我还行,一天就学会了,顿顿是土豆炖白菜和大饼子一锅出,好做。” “民兵没意见吗?” “这都四天了,还真没人提意见,他们说一年训一次,他们都惯了。只是说今年选在数九天了,不知道老汪龄抽的什么风。” 云鹏笑着说:“抽的是篱笆风。”见张彪不解,他便把所有的想法都跟他说了。 张彪听后赞叹地说:“你这是一盘大棋啊!怪不得老汪龄说,这只是第一步呢,给基干民兵们去去散漫风,恢复部队作风,好带兵。还说让我们体验一下民兵的生活,做好他们的后盾。” 云鹏听张彪这么一说,基本知道了汪龄的想法,便转了话题,说了弟弟妹妹来的事。 张彪说:“我给家写封信,看我爸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