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第二天就开工了,链轨装上推土铲开始推土平场地,铁牛55去哈拉巴山拉石头了。 黄祥拿了一张草图,和刘主任、李玉成、于会计在指挥着刘怀志推土,喇叭里传出了红梅的声音:“二、三、四、五队的队长马上到学校南墙工地开会。” 俞主任住在了黄书记的办公室,就被广播声震醒了,一起来,于波就端来了洗脸水。早餐更让他惊喜,竟是豆浆和炸炉篦子,还有奶茶和炒米,他感觉住进了省城的招待所。 他问于波:“这大果子和奶茶是从哪淘弄来的?” 于波说:“那是炉篦子,是我炸的,炸大果子我一直没学会,奶茶是蒙古族小学生苏日娜从她姑家拎来的牛奶熬的,炒米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我们户的早餐吃的也是这个。” 俞主任感慨地说:“我接触过不少知青,他们都抱怨生活艰苦,你们却过得有滋有味。” 于波说:“有生活费和供应粮,生活还过不好,就是懒的!” 俞主任说:“除了手懒,心里还没有志向,都象你们户这样人人有事干,就不会懒了。” 他吃完早餐去了工地,跟黄祥说:“你们真够快的,说干就干上了。我看昨天柳维嘉的提议你应该考虑进去,在这两个场地打上一些水泥地面,为你们日后大面积种麦子做准备。” 黄祥表面上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心里却说,那得用多少碎石、沙子和水泥,麦子是明年的事,今年蝎子教徒弟,就这么蜇(着)了。 俞主任回去了,秦玉跟他一起走了。她是要去县里存钱,一个人带那么多钱心里不安。总算能让手里那笔烫手的钱有了着落,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和别人去怕秘密暴露,云鹏又那么忙,不能打扰他。 云鹏用毛驴车送走了他们俩,回来便被黄祥抓住了,让他把他画的那张草图加工后画出来。云鹏虽然不懂工程设计,但是起码知道房高能不能进去拖拉机、能不能立上拴马架,房宽能不能垒上炼铁炉,房子怎么间壁更合理等等。 黄祥被中学校长王平缠住了,因为他占了中学的地,他不得不从三队串地给了中学。小学归大队管,于校长不敢明要,就跟着王平身后起腻,黄祥只好从五队串地给了他。 队长们过来还有任务,要出车出人,一个小队包一栋房,在种大田前把房子盖起来。 按人民公社条例,每个社员一年要出5个义务工,全大队有1500个义务工可用,一辆车顶几个义务工是约定俗成的。黄祥每年都会把这些义务工用完,因为过了年就黄了,义务工就等于钱,用没了就得花工票了。 任民是和于家兵去的哈拉巴山,于家兵为学方向盘式驾驶,成了他的徒弟,他们一天跑了两趟,拉回了80块大的、带平面的大石头,做为柱脚石,生产队长们回去准备了一天,第二天便开工了。 盖干打垒的房子要先拉排,就是两根柱脚支一根梁砣,柱脚立在石头上,石头埋在地里,先把柱脚卯在房梁上,然后用绳子把房梁拽起来,20多人,两个木匠顶柱角根,其余的人前拉绳套,后用手掫,一合力就立起来了,盖几间房就立几道梁,立完了就成排了,用檩子一固定,房架子就成了。 梁砣现去伐树,柱角和檩子用架苞米楼子的杆子,伐树时再把杆子补上。随后是拉土,绑上杠子,立起撞头板,往杠糟里填土,用木锤子砸,一层层地往上移杠子,土墙便出来了。 那土不用加水,也不用掺草,就着刚挖出来的土,趁潮乎劲儿打起来,干了后杠杠的,用水冲都不掉土,很奇妙。 杠子是圆的,打出的墙有挤出来的土棱子,用锄头一刷(shuà)平平的,墙外可以刷上白灰,墙内刷时如果留下些土棱,还可以抹麻刀灰。 木匠先打门框窗框,不耽误打墙的进度,窗扇、门、挂椽子、铺高粱秸秆薄都是后面的活了。七间房三天便成型了,一边一栋,中间8米是大门。 当四栋房的墙都打完时,马春昌回来了。原来他领着民兵连长外调去了,调的是云鹏和红梅。两个人到大队一个多月了,党支部要发展他俩入党了。 入党得有两个介绍人,云鹏除了杨永保外又加了个马春昌,红梅除了马春昌外,又加了黄祥。 1975年4月20日,大队开了支部大会,通过了两个人的入党申请,给他俩发了入党志愿书。 两个人在办公室填表时,红梅喋喋不休地讲她的家史,让云鹏了解她,同时还询问云鹏的家庭情况,云鹏知道她是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和自己谈恋爱。他不想失去她,却不敢去爱她,只能敷衍了。 填完表后要报公社党委审批,4月27日四集开集,这段时间,他俩便投入了四集开集的筹备工作中。 这一集要在新建的市场交易,云鹏得写标语,做横额,好在这一次他不用去白音塔拉了。但是迎接骑手们是他的事,他又安排在了猎户屯。 于波又给苏日娜做了一套新衣服,是套毛衣毛裤的,毛衣毛裤是白色的,他做了一个红格子的背带裙,并把她的头发改成了马尾辫。 秦玉去县城回来时给她买回了一双带鼻梁的红皮鞋,还买了一个红发卡,打扮起来后格外精神。 从上一集结束,大队就陆续接到了定蒙古马的电话,到4月10日,10匹马的订金都收入账中了。说也怪,5匹马时,订购的人不多,当10匹的消息传出去后,订购电话络绎不绝了。 后来云鹏明白了,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