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鹏送走了红梅、柳维嘉,接回了黎想、秦玉。 回来的路上,他把大队要调黎想去二队户当户长的事说了。黎想怒目圆睁地说:“让我住泥草房去,我才不干呢!” 秦玉说:“这是大队看上你了,在提拔你,是好事!” “你认为是好事,你去!啥提拔呀!我是四队户的团支部书记,他们咋不提拔我当大队团书记呢?”黎想忿忿地说。 云鹏说:“大队团书记的位置让我占了,妇女主任的位置让红梅占了,你要当,咱俩換吧!” 黎想顿时卡壳了。 云鹏又说:“你可以不去,但是辜负了黄书记的期望,你应该知道是啥后果!就等于不识抬举,以后别想再进步了!” 秦玉说:“我没有你那么厉害,能震住二赖子,我要有你那两下子,就跟你換。” 黎想说:“二队户都是老知青,我去了跟他们排号,得等啥时侯啊!” 云鹏说:“你错了!大队有规矩,户长是当兵、升学、招工的第一人选,你不是要当兵吗?今年7月份你就有资格了。” “那要是今年没有女兵名额呢?”黎想黯然地说。 “那就是你运气差了,就等明年呗,现在问题不是碰运气,而是运气已经来了,只要你能把二队户带起来,让大队看到你的能力,你就会有多种选择了。反正我和你爸妈保证了,你不走,我绝对不会先走,何去何从你想好了再说,别遇事不思考就草率表态。”云鹏说。 黎想不哼声了,一路上沉闷着搅她的围脖。秦玉还想劝她,看到云鹏的示意不说了。云鹏太了解她了,他知道此时她开始思考了。 云鹏之所以在这么紧张地时侯离开大队去搞接送,除了跟黎想说这亊外,还因为他托马春昌去找喇叭匠子了。昨天离开大队时,他跟马书记说了他和喇叭匠子的过结。马春昌说:“他还反天了呢,这事交给我了。” 毛驴车路过小学时,操场上传来了喇叭声和鼓点声,马春昌已经通知秧歌队集合了。 云鹏跟黎想说:“別再闷着了,快领秧歌队走场去吧!下午叫全队帮我干活儿。” 黎想下车就进了操场,回头朝云鹏喊:“回户把哨给我隔墙扔过来!” 云鹏知道她想通了,否则,她连秧头都不会接。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吐了一口长气,心说,这个自己拴的疙瘩终于解开了。 回到户里,杨永忱已经把两条横额和两幅对联布以及彩绸子都准备好了,他便刷起字来。剪彩仪式那个横幅改成了“于家窝堡骡马集市欢迎您”,其余的都按原来的又写了一遍,秦玉剪起了三角彩旗,杨永忱开始刻字了。 广播里传来了马春昌的声音:“各小队劳力吃完晌饭带铁锹到喇叭杆下集合。明天晚上和后天晚上都有电影,白天有秧歌。咱们骡马集市第二集后天开集!” 简短节说,只一下午时间,知青们便把十字街恢复到了第一集的模样,只差没有摊床了。 云鹏突然想到,那个铁匠炉可以烤地瓜,便跟黄祥说了,黄祥说:“你就是我身边的宝葫芦,总能想出好点子来。” 晚上,黎想和秦玉教女生们摇起圆宵来了。不摇不知道,一摇才知道那是个力气活儿。 第一道工序是用筛草料的竹篾大筛箩将方块馅摆好,在大洗衣盆中过一下水; 第二道工序是把馅倒进干的装江米粉的大笸箩中,4个人做扇浪式的摇晃,让馅裹上第一层江米面; 第三道工序是将大笸箩里粘上面的圆球挑进大筛箩,再过一遍水,放入装着干面的簸箕中去摇,直到摇得不粘面了,再过一下水,再去摇,直到摇到乒乓球那么大,放到屋外去冻。 男生也都上阵了,大家一个共同的问题解开了,就是知道圆宵馅是怎么钻进去的了。 正月十五这天,十字街东南角的肉摊被金队长占了去,卖打糕、米酒、狗肉汤、大米饭;十字街西南角的诊所被秦玉和高萍占了去,把户里的乒乓球案子和条凳摆在了门口,卖冻圆宵、煮圆宵、炸圆宵;铁匠炉挨着一队的饭摊,烤起了地瓜。 这一天的战绩是只有一个品种的铁匠炉卖得最好,因为周边大队来了许多要看电影的知青,5分一斤的烤地瓜卖两毛五一斤,一天卖了200多个,500多斤,挣了100元。 第二的是四队户,卖了20碗煮圆宵,5毛一碗,一碗8个圆宵,半斤,挣了4元,那炸圆宵是论个卖的,5分一个,卖了1000个,60多斤,挣了26元,冻圆宵卖了200斤,挣了40元,总计挣了70元。 高丽屯除了打糕下货外,其他的几乎都没卖出去。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大冬天的没房子,谁在外边蹲着吃饭。 十六这天,除了5个买马的,只有三个窝堡来了几辆车和百十来人,集市过了晌午就散了。 王震来了,是开日野车来的,买走了一匹小白龙,一匹小赤兔,其他三个大队书记也是开拖拉机来的,他们对任民的驾驶楼子都感兴趣了,都要在天气暖和后,来找任民上英城去安装。无意间任民又给他爸联系了三桩活儿。 这两天的电影都是译制片,一部是墨西哥的《冷酷的心》,一部是罗马尼亚的《尼罗河三角洲的警报》。 那部《冷酷的心》在知青中打下了深刻的烙印,魔鬼胡安成了男知青的代名词,莫尼卡成了男生对善良女生的称呼,阿依妹成了男生背后骂女生的名词。 这次共交易了7笔,5匹蒙古马都以2400元卖出,其中交易费400元都由买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