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跪下地上猛吐的卷毛少年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把一肚子的水吐的七七八八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要虚脱了,整个人像面条一样摊在地上。 耳朵被人扯了扯,男人的声音像极了盘旋在水面上的怪物们,那么近那么远,空灵飘渺的绕着他打转,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对方说的 “你们真容易死,好没意思。” 卫宁说不出来半个字,最后被斐一把扛在了肩上,多亏他哥步伐稳健,才没颠的他胆汁吐一路。 浑浑噩噩的五感发顿,火烧的胃缓缓平静下来,他只感觉脸上飘着的绒毛细腻柔软,有些痒,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想要伸手抓住,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斐哥,连忙松开了手。 “砰!” 斐走进了他的房间,这是NPC的住所,里面是现代化的装修,宽敞明亮,黑白灰的色彩也只是让这里更加北欧式,竟然也不觉得突兀。 卫宁被放在沙发上,屁股一粘凳子就团成团,刺眼的冷光让他一时看不清面前,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一个人坐在了对面,卫宁伸出双手夹着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聚焦,终于看清了对方翘起二郎腿,伸手抓着一个画框正在把玩。 正方形的画框里面空无一物,金丝镶边的纹理上精密的雕刻着花纹,葱白的指腹沿着边框抚摸,动作好似散漫,却又生出一种调情的隐秘,凸起的纹路深深压进柔软的指肉里,捻起若有若无的触感指尖揉捻,最后丢在茶几上,滑到卫宁的面前。 “斐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整理好思绪,哑着嗓子喊哥,卫宁换了身干燥的衣服拿起来那副画框,湿漉漉的卷毛杂乱的堆在脑袋上,泡了水的小狗脸色都白了一点。 坐在对面的斐自顾自的解开了袖口,露出来一截溃烂的爆裂伤,很熟悉又很陌生的痕迹曝露在视线中,无法避免的畅想一下皮开肉绽的痛苦,卫宁干巴巴的别开眼神垂下了头,像极了一只自责委屈的家犬。 “等你出去,帮我带句话给他。” “给……” 还能给谁呢,斐卷起袖子,露出来干燥结痂的伤口,那里像火山一样干裂不平的沟壑,铺满了他苍白的皮肤,切割式的裂纹歪歪扭扭的堆在一起,丑陋的像垃圾堆里的失败品,是没有人会喜欢的洋娃娃。他微乎极微的张了张嘴,似乎轻叹了一声,转脸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不用担心人家。” 被戳破心思的卫宁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兜里的燃烧瓶,抿了抿唇。 “有颜色的人应该是被认定为他们的一部分,我们这些灰色的才是最底层啊。” 看他哥没有打断他,卫宁继续分析着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在时间结束之前通关游戏,国王的画展即将开始,如果没有作品的玩家会怎么样呢?想到这里,卫宁低头看了看手表,他的时间只剩下23个小时了,他的精神一振,这里的时间流速太奇怪了,天色还没有亮起,他的时间已经扣了一半了。 卫宁紧张的坐立难安,他现在俩手空空,天色随时都会亮起,他就要成为第一个面临死亡条件审判的人了。 等等,一定还有漏洞的,作品,作品,他的作品。 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兴致盎然的让他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乔斯在哪里?” 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养的小孩儿终于想通了吗,终于知道暴力解决问题了吗,好欣慰。某人一双乌黑的凤眼弯弯,目送着卫宁夺门而出,转身望向骤然泼红的初升太阳,喃喃自语 “快点,再快点。” 旭日的东升冠在余光中,他跑在灰色的砖瓦上,身后追逐的颜色踩着他的脚步扑来,火辣辣的呼吸灌进肺里,他俩腿酸痛,一个跟头摔进大厅里,冰冷的阳光紧随其后铺满了宫殿。 他的手表计时就此戛然而止,同时身上恢复了色彩,就是跑的眼冒金星瘫在地板上,眼前是色彩斑斓的画作,栩栩如生的嘴脸昨夜还在他的身上啃咬,现在怎么看都让他隐隐作痛,连忙撑手爬起来,眼跟前就伸出了一只手。 是陈柠。 恬静的眉眼纯真善良,像初见的时候那般潇洒清澈,可是卫宁的视线凝住了。那清纯的额角沾了星星点点的红,半边缠满了绷带的手臂随着对方的视线僵硬的贴在身侧,直到对方看向了浅色的牛仔裤,那里晕开了大片的深色,好似把什么肢体放在了腿上切割才能留下的痕迹。 男人的脸上划过一瞬的不忍,他还是避开了她的手。 纵观全场,所有人面前都堆了画框,有的人大剌剌的面对着一切,露出来其中的肢体画作,而一些人还是隐匿的背对着别人,不知道是良心作痛还是滥竽充数。 而昨天的四十多人,今天只有六人,卫宁和陈柠以外,还有乔斯和他周围几个老玩家,那几个跟随的新人已经完全成了他们的储备粮了。 乔斯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正常人,只是他阴鸷的眼神还是让人毛骨悚然。卫宁咧了咧嘴,抹了把汗珠,哪怕他俩手空空,却依旧是昂首挺胸的望着对方,罕见的对方避开了,抬脚竟然向他走来。 出于本能的向前站了俩步,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铮铮的声音从相撞的手臂地方发出,钢化的手臂震的卫宁半边胳膊都失去了知觉。 “哧,死到临头还想英雄救美?那你最好晚点死,我一定让你看着我怎么撕碎这贱蹄子的。” 刺耳的辱骂声喷了卫宁一脸,他没有退开脚步,涨红了的脸色下勾起嘴角沉声开口 “怎么?伤了你的